第26章(第2/5页)

“嗯。”季绾担心明早之前完不成荷包上的刺绣,快速穿针引线,她绣活不精湛,幸好只是在荷包上绣一个不算复杂的拨浪鼓,勉强过得去。

还要安慰自己,礼不在精,在诚心实意。

蓦地,指尖一痛,针尖刺破了皮肤。

她拔出针,本是浑不在意,却被君晟抓住手,挤出一滴血珠,又被君晟用锦帕擦去。

月白的帕子染上一朵血梅。

君晟叠好帕子放入袖管,在季绾诧异的注视下起身,“我去上朝,你量力而为,别累到眼睛。”

“帕子......”

“无妨。”

说罢,提步离开。

在坐上马车后,男人拿出染血的帕子缠绕在手上,紧紧攥住。

白日医馆中,季绾得空就会拿起荷包刺绣。

看着歪歪扭扭的走针,何琇佩忍俊不禁,在旁指导起女儿的绣活。

有了母亲的加持,一个藕粉色绣有拨浪鼓的的荷包在次日傍晚前缝制完成,季绾又用流苏和璎珞编成三股绳系在其上作为点缀。

悬在手上,季绾笑问:“算不算别具匠心?”

何琇佩担忧道:“会不会太寒碜了?”

怎么说,人家也是太师府的二公子,若是让太师府大夫人瞧见,是否会觉得女儿在侮辱他们?

季绾一点儿也不担心太师府的人会想歪了。对她有成见的人,她再努力也无济于事,与其费力去揣度他人喜好,不如随性一些,顺其自然,交情也讲究一个投缘。

酉时三刻,季绾收拾妥当,在等待君晟下值回来的工夫,去了一趟前院的倒座房。

这是她第一次走进潘胭母女的居所。

倒座房坐南朝北,有些潮湿,白日暗淡少光,只有到了傍晚晚霞斜照,小轩内才能亮堂些。

人多是世故的,沈荣杰和乔氏不能免俗,一再委屈三儿媳,却给认回家门的四子盖了二层的新房,一度花光老本,因他们知晓,背靠新认回的四子,犹如背靠金山银山,而三儿媳带着拖油瓶,除了料理日常杂事和饮食,于他们再无价值。

季绾一进门,有种走进书肆的错觉,屋子里飘散墨香,墙角架格上摆放着满当当的书籍。

简陋破旧潮湿的小屋,因潘胭有了别样的意韵。

“这些书是嫂嫂嫁来沈家时带来的?”

潘胭拿来茶罐,煮水沏茶,除了沈大宝和二宝时常会来找茹茹玩耍,几乎没人会来她这里。

“是啊,是我的嫁妆。”潘胭感叹道,“家里没落后,拿不出嫁妆,勉强用这些书凑数。”

她深深记得出嫁当日被沈家亲戚嘲笑穷酸的滋味,那晚公婆的脸色也不好看,还是沈二郎和沈栩哥俩当着亲戚四邻的面,先、后说了一句“书籍是宝藏”,替她解了围。

季绾从架格上抽出一本书坐在潘胭对面,认真翻看起来,“这本书我在齐伯那里替阿渊借阅过,市面上很难再买到。”

潘胭递过茶盏,“若是季渊还用得上,就拿去吧。”

“嫂嫂舍得割爱?”

“物尽其用,这本我很少翻看,放在我这儿是白瞎了。”

季绾合上书,拿在手里晃了晃,“那我替阿渊多谢嫂嫂了。”

潘胭笑开,唇红齿白,可以对他人有所帮助,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慰藉。

这时,沈茹茹拿着糖人跑进来,欢欢喜喜地扑进母亲怀里,扭头看向季绾,“四叔和陌寒叔叔回来了,买了好多糖人,陌寒叔叔给我挑了一个最漂亮的。”

潘胭揉揉女儿的脑袋,“那你谢谢叔叔了吗?”

“谢啦。”

季绾笑着起身告辞,她要陪君晟去见最重要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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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府,峥嵘苑的正房内,一道俊秀的身影对镜敷粉,又给自己选了一套碧绿色的袍子,对着走进来的老者扭啊扭,憨头憨脑地问道:“魏伯,豫哥儿英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