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第2/3页)

夜半求医难,季、沈两家间隔一条街,沈家请季绾过去也是人之常情。

君晟从窗边光影里走出,“陌寒,以后要唤沈家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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阒夜沉沉,满街飘香,季绾背着药箱,与父亲在溶溶月色下穿梭街巷,熟门熟路地来到沈家门前,被沈荣杰迎入正房。

沈家未分家,除了君晟和已故的三郎,其余子嗣和儿媳都与老两口一起居住。

沈家婆子乔氏是突然发病,伴有浑身抽搐,发作时咬住了长子伸出的手掌,这会儿已经恢复意识,没精打采地躺在床上。

长媳杨荷雯手忙脚乱,生怕婆母咬伤了自己的丈夫,见季绾走进来,立即将人拉到床边,“绾儿可算来了!前些日子,娘用过你开的方子,怎会再次发作?”

说着,拉过丈夫,仔细检查起他手上的伤,嘴里嘀嘀咕咕:“娘病成这样,老四也不回来一趟,真是个白眼狼。还有那位君大人,是不认命还是嫌家贫啊?”

沈家大郎瞪了妻子一眼,带有警告。

季绾没有理会,抚了抚乔氏的额头,挽袖搭在她的脉搏上。

季砚墨和沈荣杰站在屋外,小声说着话儿。

前去知会君晟和沈栩的人是沈家二郎,廪生出身,算是家里最有学问的一个,凡是场面活,都由他出面。

可这会儿迟迟不见他将君晟和沈栩带回。

诊过脉,季绾从药箱中取出药材,“癫痫难以根治,用药主要是起到延缓之效,日常调理五脏是根本。”

听不出季绾的语气,杨荷雯努努嘴,没再多言。

季绾将黄连、黄岑、栀子、黄柏①配成药,交给杨荷雯去熬制,又让沈家大郎取来烛台,炙烤银针。

屋外传来脚步声时,她心无旁骛,将银针刺入乔氏的十宣和合谷穴,等得闲时,才发觉身侧不知何时多出一人。

蓝衫玉带,轩举高彻,如蔼蔼雾气散去,玉树显现山谷,致万物失色。

捻针的指尖微颤,季绾侧身稍作颔首。

比她拘谨的,是在场所有人,包括意识还处于混沌中的乔氏,以及习惯说三道四的杨荷雯。

乔氏动了动,被季绾按住肩头,“婶子不可,还在施针。”

君晟上前,弯腰在床边,与妇人说起话儿。

离得近了,季绾不经意抬眸,入目的是男子流畅的脖颈线条。

屋里静悄悄的,唯有男子的声音,轻朗盈耳,不疾不徐,似有安抚之效。

乔氏的情绪明显舒缓下来。

陌寒挎刀站在窗边,不知大人是如何做到可在冷峻与亲和之间随意转换的。

施过针,乔氏颤颤巍巍抓住君晟的手。

君晟微敛眼眸,没有抽回,眼看着自己的手被乔氏抓着覆盖到季绾的小手上。

耳边是乔氏诚恳的希冀。

“不退婚,过日子。”

手背上是乔氏硬邦邦的手,掌心里的小手却软绵绵如若无骨,君晟不动声色,对上季绾的视线。

季绾快速抽回,低头收拾起银针,很忙碌的样子。

手背被触碰之处酥酥麻麻。

乔婶子身子虚弱,受不得刺激,她也不好说些不合时宜的话。

季砚墨站在屋外窗前,望着屋里的场景,心又向君晟倾斜了些。

隽爽俊逸的男儿,总是会让长辈们心生好感。

旭日东升,余露散去显玉虹,横贯云端。

清晨风爽,冲淡浮躁。

季绾和父亲离开沈家时,君晟已先一步赶赴早朝。

而沈栩从始至终没有露面,比沈家人想的还要绝情。

父女二人一路闲聊,绕不开婚事,说到分歧处,却是心平气和的,根本吵不起来。

季砚墨还有被委托的诉状没有完成,将女儿送到巷子口就匆匆离去了。

季家坐落在这条巷子的最里面,季绾路过第二户人家时,刚巧遇上隔壁廖家的赘婿鲁康洪开门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