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6页)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林琅意就是林氏大小姐,所以前脚在台上以优秀代表的身份被授予奖状,后脚来找她的时候发现她正与孟徽亲昵地母女交谈,双脚霎时钉在地上。
再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申请过贫困生补助,而是选择在校外去机构里当家教。
为了弥补基金的空缺,也为了在她面前不要这么拮据难堪,他将家教排得很满,从早到晚都有严格紧凑的待办事项list且能一丝不苟地按时完成。
林琅意有时候觉得他很恐怖,是一个进化掉了睡眠的狠人。
她记得以前边述在学业上作为一个本科生却最受导师青睐,跟着做了不少项目,几个师兄会故意让他在理工科实验楼熬通宵,寒暑假无休一直重复做实验。
林琅意有一次陪在他旁边,看他从早到晚眼睛也不眨地处理数据,却关键结果不显著。她都看得脑壳痛,边述却只是保存了记录,重新回到第一步开始实验。
当时他的导师就说他适合与数据打交道,而不是跟人,所以适合未来在研究院里工作。
林琅意一直以来也是这么觉得的。
因为有一次同一个组的一位师兄看到她在实验外坐着等边述,那天她穿了条百褶裙,坐下时裙子往上移了一部分,露出半截白皙的大腿,那师兄跟脑子里塞了屎一样冲着她说了两句下流话,直接被她抄起手边还在滴水的长柄雨伞对着脑袋挥了一记,干净利落地给人开了瓢。
直到这架都打完了,旁边实验室都有师兄师姐出来查看情况并拉人劝架了,边述还沉浸在实验里两耳不闻窗外事。
那师兄没想到林琅意长得漂漂亮亮,却说动手就动手,连个招呼都没有直接开干,没反应过来就被连揍了几下。
他见围观者慢慢多起来,自觉不宜闹大,一手捂着流着鼻血的鼻子埋头垂肩地溜了。
林琅意事后都没跟边述说这事,她打了一架打饿了,见他半天做不完实验,还中途溜出去自己饱餐了一顿。
但毕竟有人看到了事情的经过,这事最后还是被边述知道了,林琅意有仇当场报,打完架就翻篇了,也没挂在心上,但好歹有些好奇边述的反应。
但他就是个木头桩子,除了像警察盘问似的问了她三四遍事情的前因后果,最后沉着脸点了点头说知道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几个师兄一开始不敢再让边述代做实验,但夹着尾巴观察了一周也没见他有什么异常,最后还是放心大胆地像从前一样颐指气使地使唤他,毕竟人一旦躺平过了,就不太想再爬起来了。
所以知道前因后果的林琅意非常认同导师对边述那句“不适合与人相处,适合与数字打交道”。
不过一年后,那个嘴臭的师兄因为学术不端被通报批评,延期毕业,因为拿不出成果论文,毕业证学位证遥遥无期。
他坚持声称自己也是被人骗了,但具体真相如何林琅意也没关心。
倒是她宿舍的天使室友们还耿耿于怀于之前的事,在食堂一起吃饭时提到了这事,彼时边述也在,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室友回去后就偷偷跟林琅意说边述这人没劲,连一点情绪价值都提供不了,以后在一起时间久了,真的会被闷葫芦气死。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她说:“他就是这样的,没什么大起大落的波动情绪,但没事,毕业了十对情侣九对都是要分手的。”
但就是这样一个严于律己又极度硬气骄傲的人,在两人分手时,她终于看到了所谓毫无情绪的他原来也会失态成那样。
他那副把脊梁骨都敲碎了,恳请挽留低到尘埃里的卑微样子是她恋爱三年里印象最深的一个场景。
怎么想,甩了他那事都一定是他不愿回忆的雷区,连带着她估计都受不了什么好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