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3页)

而流星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天地之间仿若万物尽失,宏观和微观一齐激荡着少年正在渐渐成熟的灵魂。在这样的一晚,仍是星空之下渺小的他们俩,一起度过的。

其实放学前何乐知也约肖遥了,但肖遥出不来,没能参与进来。肖遥来了或许他们仨都不会有孤独感了,肖遥能让任何环境都变得活泼起来。

第二天一早,肖遥趴在桌上问韩方驰:“看到流星了吗?”

“看到了。”韩方驰说。

“很多?”肖遥问。

韩方驰:“非常多。”

肖遥撇着嘴又去趴何乐知的桌子,问他同样的问题。

“看到了啊。”何乐知笑笑说,“满天都是,太好看了。”

肖遥心里又不是滋味了,耷拉着脸要走。

何乐知于是笑着说:“骗你呢,等半宿就看见五颗,我俩眼睛都要瞪瞎了。”

“啊!”肖遥回头高兴地问,“真的啊?”

“真的。”何乐知说,“没什么意思。”

后来何乐知长大之后看过很多次流星,在沙漠里露营的时候一颗接一颗地从他眼前划过,但到底也再没能给他这“没什么意思”的五颗带给他的感觉。

那时候他们都还小呢,未来无限长。他们在高三忙里偷闲熬了个大夜,一个敢提一个敢跟,在楼顶无聊地看星星。

而这神经兮兮的半宿星星也没白看,第二天何乐知早上睡了一节课,韩方驰睡了一中午,到了下午,俩人开始双双头痛闭塞。

“咱俩是感冒了吗?”何乐知问。

韩方驰捏捏眉心说:“应该是吧。”

同时学校里正在涌起一波新的病毒流感,同学们相继感冒,他们俩这也不知道是看星星被风吹的还是让同学传染了,找不到根源。何乐知后知后觉地说他俩应该多穿点,韩方驰说是流感。

家里两个妹妹都还小,韩知遥还没上幼儿园呢,上一次感冒被妈妈抱着挂了一周的水,这次韩方驰怕传染她干脆没回家。

何其出差不在家,他俩白天上学,晚上回家吃药睡觉,韩方驰睡何乐知房间,何乐知睡何其房间,就这么过了好几天。

有一晚韩方驰烧得实在厉害,何乐知找了退热贴给他贴脑门儿上,韩方驰皱着眉,脸色苍白,看起来非常难受。何乐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担心地问:“要不咱们去医院呢?”

韩方驰不能摇头,只说:“不想动。”

他手心滚烫,攥了攥何乐知手腕,说:“乐知我冷。”

“我知道我知道。”何乐知整个人趴下去,隔着被子横着趴韩方驰肚子上,脸埋在被子里,闷声说,“怎么办啊……急死我了。”

那时何乐知心想,幸好他是个独生子,家里人又少,不然家里每个生病了都这么揪心。

韩方驰无意识地抬手,落下时顺着何乐知的后脑勺滑到脖子,滚烫的手心贴着他。

“不用急,没事儿。”韩方驰说。

何乐知闷在那里,想着等会儿要是还烧就得去医院了,可别烧坏了。

韩方驰脑子昏昏沉沉,眼睛也烧得疼,他那时大脑一片空白,除了难受以外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何乐知。

何乐知时而给他换退热贴,时而摸摸他手心的温度,或者摸摸脖子。每当何乐知在他脸旁边动来动去的时候,韩方驰都能闻到他袖子上淡淡的香味儿。是何其用的洗衣液味道,是一种很温柔的味道。

何乐知自己也有点发烧,但不像韩方驰烧得重,他转转悠悠地照顾了韩方驰半宿,直到后半夜烧退下来。

韩方驰睡睡醒醒,有时何乐知坐在旁边看着他,有时何乐知用酒精搓他手心,有时何乐知像个软趴趴的熊,趴在他肚子上。

韩方驰清了清嗓子,叫他:“乐知。”

“在!”何乐知坐直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