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去问段真宜吧(第3/4页)

常岁宁反应了一瞬后,很快意识到了魏叔易这句话中的问题所在——

他说到“崇月长公主”时,用的乃是第三人的称呼……

见常岁宁一时未语,魏叔易只能道:“若常刺史觉得不便回答,不答也无妨。”

他本无立场探究先太子与崇月长公主之间的秘事,且此类事牵扯皇室,他的母亲甚至为此立誓不会泄露……由他问出来,本就很不合适。

更何况,他的动机,甚至只是好奇心与探究欲使然,并无要紧用途。

所以,他本不该问的……可他还是问了。

他当真太好奇了,且百思不得其解,昨夜梦中都与此事有关。

又待片刻,他只听面前之人问道:“……段真宜不曾告诉你吗?”

魏叔易笑意略显苦涩:“母亲说她曾立誓,要为故人保守秘密。”

常岁宁:“她的话,想来并不难诈吧?”

魏叔易应只需略施蒙童小计,便可诈出真相。

“……不难。”魏叔易笑容更苦:“可母亲说她一旦泄露,便会遭天打雷劈,我总归不能不孝。”

“这样啊。”常岁宁了然点头,露出满意笑容:“她倒很守诺。”

似乎已经接近真相了,魏叔易心中猫挠一般,却见她只是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那只匣子,不知在思量什么。

好一会儿,才听她问:“很想知道吗?”

魏叔易守着最后一丝体面与笑意:“……取决于大人想说与否。”

常岁宁在心中“嘁”了一声——真要命,还在嘴硬。

如魏叔易此类满身心眼子的聪明人,自诩智商与尊严皆在寻常人之上,所以他们遇到不解之事,便习惯旁敲侧击加以试探,而甚少直接问出口,仿佛直接问出来,便代表着某种束手无策的妥协——

尤其是在面临那些他们自认“不当问”的问题时。

在常岁宁看来,这是一种既想要探究,却又不想让自己的探究之心处于被动明面之上的傲慢心态。

傲慢惯了,哪怕自认未曾存傲慢之心时,也会带上这种习惯与人相处,甚至不自知。

而她,曾深受其扰。

所以,常岁宁此时微微笑道:“可说,也可不说,取决于魏侍郎想听与否。”

“……”魏叔易面上体面的笑意闪烁了一下,屏息一瞬,到底是道:“魏某……自然是想听的。”

常岁宁立时露出心情很好的神态,点点头:“那好。”

魏叔易心中的弦紧紧拉起,只等着她告知答案。

这时,却听车外隐隐传来说话声。

“……大人可是在此处?”

是荠菜的声音。

回答她的是郝浣:“是,大人正在车内与魏侍郎说话。”

常岁宁便往车外看了一眼,道:“此事说来话长……看来今日是没机会详说了。”

魏叔易:“……?”

见常岁宁站起身来,他甚至抬手想要将人拦住:“常刺史……”

常岁宁到底还有一丝人性未曾泯灭,大方地道:“你回京后,去问段真宜吧——便同她说,我允许她说出来了,便不算泄露。”

魏叔易绝望的手悬在空中,神情感激又痛苦:“……”

准许他知道,却又不让他立刻知道……这是什么人间酷刑?

“魏侍郎走好,恕不远送了。”常岁宁心安理得地下了马车。

魏叔易坐在原处,只觉自己很难走好……如此酷刑加身,回京这一路,他能有几个成眠夜?

他只得长叹一口气,往后靠去,抬起一手拍落在额头上,认栽般喃喃道:“魏子顾……报应啊。”

常岁宁神清气爽地离去,见荠菜迎上来,便问:“何事?”

荠菜:“有人想见大人。”

常岁宁抬眉,今日怎这么多人想见她?

这次想见她的人,是石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