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3/3页)

疏疏月光穿过窗纸,落在她薄如蝉翼的寝衣上。

并不透,只是柔软贴着她的身线,有种玉石般细腻的质感。

其实没有月光也一目了然。

他在黑暗中的视力,一向更好。

琉玉回过身问:

“你要睡里面还是外面?”

“……随便。”

琉玉颔首:“好,那我就睡里面。”

并没有察觉到暗处那双幽深如林壑的目光,琉玉很快躺进了锦被中。

于外人来看不过是寻常一日,但对于琉玉而言,却是死而复生的巨变。

到现在她都还有些恍惚,担心自己闭上眼,又会回到那个满目疮痍的前世。

明明困极了。

却又因笼罩心头的那一点恐惧而无法入眠。

就在睡意与忧虑交战之时,身旁床榻微微凹陷。

琉玉再次嗅到了朝雾草的甘冽气息。

据说朝雾草既能入药,也能酿出世上最烈的酒。

这样低贱得随处可见的草木,一室溶溶暖香,竟都压不住它的味道,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似的。

和它的主人一样,极具侵略性。

这样浓烈的一个人——

就连死,也死得让人如此刻骨铭心。

恐惧无端消散,琉玉阖上眼,感觉困意如潮水袭来。

“对了。”

迷迷糊糊间,琉玉忽然想起方才注意到的一件事,闭着眼喃喃问:

“你为什么……睡觉还要带着手衣啊?”

少女嗓音染着疲倦,低低的,如蜜糖甜腻。

他从她黏了一缕发丝的唇上挪开视线。

望着头顶绣着鸾鸟的朱红纱帐。

墨麟平静答:

“我乐意,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