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4/4页)

那时,云永平事业受挫,每逢酒醉,总会与谢婉芳发生激烈的争吵。他因不适应官场的政治游戏,心中郁闷烦躁,便常将情绪发泄在柔弱的谢婉芳身上。

那时的谢婉芳还没被PUA得这么厉害,第一次遭受家暴,她就提出了离婚。然而,云永平却像失控的野兽,紧抓她的头,一次次将她的头撞向穿衣镜,面目狰狞地咆哮:“还敢离婚吗?还敢吗!还敢吗!”

那时候的小云綦就躲在沙发角落,紧紧抱着瑟瑟发抖的自己,大气都不敢喘。

此刻,云永平摇摇晃晃地朝他走来,一边解着皮带,一边大声吼叫,“看什么看!”

皮带扣“啪”的一声在他耳边弹开,这个声音对云綦来说,几乎是恐惧的条件反射。

他想起那些被皮带抽打的日子,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禁发麻发颤。

云永平走进洗手间,水声哗哗作响。

谢婉芳默默整理衣物和地上的污渍,随后走到云綦面前,轻声说:“来,儿子,我们吃饭吧。”

但云綦却像机器人般挣脱她的手,他冷漠地拿起车钥匙,往门口走去。

谢婉芳疑惑地问他去哪,他回答:“明晚的航班,我要出去一趟,可能很长时间不回来了。你照顾好自己。”

走到门口,他突然停下,回过头,用通红的眼睛慢慢扫视这个家。

他听到厕所的水声,看到沙发角落那个瑟瑟发抖的男孩,身上的皮带血痕清晰可见。

最后,他目光落在谢婉芳身上,淡淡一笑说:“当初,你要是能离掉就好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就在他刚离开不久,云永平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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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綦特地从瑞蚨祥为外婆定制了两身旗袍。

次日,他从大栅栏取回旗袍后,便驱车前往南池子。

他是今晚飞香港的航班,干完这一票,他就得去东南亚那边避上一阵,或许几个月,或许一两年,暂时都不会回来。

所以临走之前,他来看看外婆。

说起来这些孩子一同长大,想法倒也真是相似。离开北京时,都想着先来看看老太太。

云綦今天来,正好赶上老太太精神头不错,这会儿正在花坛与周婶儿一起栽花。

见到云綦,老太太十分欢喜,她热情地拉着云綦的手,指向刚栽下的紫荆花,向他细细介绍:“紫荆花是亲情花,花开繁茂,寓意着兄弟和睦、家业兴旺。”

周婶儿插话道:“阿綦少爷,您可不知道,老太太有多宝贝这花呢,紫荆花不喜欢过湿的环境,光是土壤这小老太就调整了好几遍。”

云綦听了,面无表情看了眼那花,并未说什么。

他扶着老太太进屋,说道:“外婆,您试试我买的旗袍,看看合不合身。”

旗袍一拿出来,周婶儿便惊呼真漂亮。

老太太满心欢喜:“好,淑珍,你扶我去试,阿綦,你坐。”

云綦微笑点头,目送外婆进去,独自坐在桌旁倒了壶茶。

品茶时,他余光扫到压在茶托下的一张纸。

轻轻抽出,翻开后,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时,周婶儿忘了拿东西,回来看到云綦在看那张纸,忙笑道:“这是妞妞做的旅游攻略,年轻人都喜欢搞这个,她写了一晚上,临走忘拿了,我就给压下面了。”

云綦嗯了声,周婶儿便回去了。

他继续看那张纸:北京——武汉——长沙——广东——深圳——

一瞬间,目光猛地一收,手中的茶杯险些滑落。

他闭上眼,手指悬在空中,仿佛在模拟一个地球仪,手指在上面轻轻划过。

从北京到深圳,一条清晰的斜线跃然指尖,而这条线的终点,赫然指向了香港。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云綦缓缓睁开眼睛,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