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3/3页)

应宁说没多久。法拉利上的美女特警惕地探出身看她,俨然一副瞧情敌的架势,孟子坤同样扫了眼刚从车上下来的陈浩,操着口不太瞧得起人的北京话,“这人你朋友啊?”

也不知道这股子敌意哪来的,应宁回国后没有第一时间联系他,多少让他心里不太得劲儿。

“嗯。”应宁点了下头,手指攥紧画框边缘,这圈子里的都是人精,不用猜也知道她拿的是谢陆言的那幅画,Ethan之前处理的时候给整个圈子的熟人打电话都没人敢接手,她现在和谢陆言没一点关系,拿走人家东西名不正言不顺的,显得心里还惦记人家,被抓了个现形,有点心虚,想尽快离开。

寒暄两句,她就要走,“你也是来「丽辛」的?快去吧,我先走了。”

“等等。”孟子坤思考着开口,“还没见过大家吧?这几年大家都挺想你的,有时间见个面,聚一下。”

应宁说好。

“那个……”孟子坤目光落在画上,到底还是提了句,“也没见过阿言?”

应宁摇了摇头,诚实道:“不过在杂志上见过,最近他风挺大的,各大财经报刊头版头条都是他。”

“也是,兄弟见他一面都难了,他现在可是牛逼得六亲不认。”孟子坤点了根烟,叼在嘴里,像是在打小报告,可却忘了应宁和那位早就没关系了。

“小楼这些年和他处的不好,有点生意上的磕碰,谁也不让谁,阿言上位要立威,兄弟情分不够,小楼不容易,我夹在中间也为难。”

说完他便吸了口烟。其实他也知道这事儿不该和应宁说,说了也没用,但他身边实在没个能交底的知心人儿了,指望副驾上那位胸大无脑的?别逗。话说出来他心里也好受点,孟子坤朝她挥挥手,“行了,走吧,有事记得找哥!”

回到车上,陈浩问那人是谁,应宁说是一个朋友,陈浩有一点惊讶,刚刚那人一看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他没想到应宁会认识那种人,不过他也没多问。车子从东城开到朝阳,陈浩带她去蓝色港湾吃了个陕西菜,他是陕西人,本来说好他请客,但是应宁为了感谢他,抢着付了钱。

出租屋是提前就租好了的,就在朝阳,一个五十多平米的一居室,九几年的老小区,条件一般,不过应宁对待吃穿没啥讲究,小时候跟着爷爷在乡下住习惯了,即使后来搬来北京,住进大园子里也没能改掉节俭朴素的习惯。何况这房子地段不差,租金也不便宜,能在寸土寸金的北京城有个落脚的地方她就知足了。

找房东拿了钥匙,打开屋门,应宁收拾了一下,检查好水电,又做了个全方位消毒,就准备正式入住了。

那幅画被她摆在了床头,摆之前特地用纸巾仔细擦掉了边框的浮土。

睡前照例温习课本,还有爷爷留下来的笔记。这是她这么多年养成的睡前习惯,每次读着爷爷写的药方,耳边就会回响起爷爷的话,爷爷虽然是名中医,但却并没有强迫应宁继承他的衣钵,他总是说,“爷爷这一辈子都在实践中医,深深敬仰着咱们的老祖宗。但爷爷知道,世界是广阔的,医学是开放的,是包容的,是无国界的,人家西医在许多方面也有着很多独特的优势。你打小就跟我学习中医,这很好,但你也需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去了解一下人家西方的医术。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地融会贯通,将来把中医和西医的精华结合起来,为咱们国家的医学事业做出更大的贡献。”

她其实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努力走上学医这条路,一是为了完成爷爷的遗愿,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再一个人就是为了自己的私心,那时候谢陆言的身子不太好,她便以为只要自己的医术足够精湛,就能保他一辈子健康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