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3/6页)
可若说是大吵了一架,也说不通。
两人没闹出什么大动静,沈度也只是沉默地静候在院里,姜云姝则一脸平静,更看不出什么异样。
众人不敢多言,只能一切如常地做着手头的事。
清秋为姜云姝梳好发髻后,下意识伸手探向了这几日姜云姝一直佩戴的翡翠发簪。
姜云姝敛目瞧见后,开口道:“今日不簪这支,换一支吧。”
清秋惊愣地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往旁边也愣住了的丫鬟看去一眼。
两人默默地交换一个眼神后,她只得转而择选别的发簪。
姜云姝梳妆妥当后,清秋问:“夫人,现在用早膳吗?”
姜云姝摇头:“不必,你去准备一下马车,我简单收拾一下。”
清秋心里一惊,下意识有了猜想,却还是不确定道:“夫人今日是要去何处?”
“回姜府。”
屋内的下人退出去,院子里一阵忙碌之声。
姜云姝没多关注,只开始自顾自收拾起东西来。
其实没什么需要带的,家里什么都有,带得多反而麻烦了。
无非是需要带一些她喜欢的饰品,不过她留下了那支翡翠发簪。
还要带上已经明了真相,根本就不属于沈度的玉佩。
真的碎片,假的赝品,连带着那块还没来得及送出的新玉佩,她也一并带上了。
刚收拾好东西,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姜云姝闻声回头看去,只见沈度大步走入,明明从院中入屋不过几步路,他的气息却全都乱了。
“你要回姜家?”沈度嗓音很沉,像质问,又像慌了神。
总归已是失了冷静。
姜云姝点点头,反问:“我不能回去吗?”
沈度的确没办法冷静,而且非常着急。
他大步走到姜云姝跟前,一双剑眉紧拧着,明明是身形更高大的姿态,却再难有任何居高临下的气势。
“我昨夜没有再守在屋前了,我去了隔壁厢房,天亮才出来,院中下人都看见的。”
姜云姝抬眸看向他,清晰瞧见他一夜过去尽显疲态的面容,眸底生出红血丝,眼下乌青显示着他几乎是一夜未眠。
至于他所言是否属实,姜云姝并不在意。
她嫣唇微动,只“哦”了一声,便垂眸继续将东西收整封口。
沈度慌了,上前一把抓住姜云姝的手腕,抢夺似的将她的包裹拿走:“不准走。”
姜云姝皱着眉头,但没挣扎,只垂眸看向自己被禁锢的手腕,温言细语道:“你弄疼我了。”
沈度眸光一颤,霎时松了手。
但姜云姝也就此从他掌心逃脱,还顺带伸手拿回了自己的包裹。
一种由内而外的无力感快要将沈度淹没了。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直到昨夜被彻底拆穿的那一刻,他才无比清晰地反应过来自己这段时日在做着怎样卑鄙不堪的事情。
他懊悔,慌乱,彷徨,无助。
但又在心头隐隐意识到,即使重来一次,他或许仍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不是那个人。
他找不到别的办法将她留在身边,就好像此时,一切败露,她要走他都不知如何留住她。
她好似仍旧如往前一样。
温软柔顺,平静安然。
他的慌乱和她的冷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沈度当然不会不懂这种感觉,因为他曾多次将此用作牢狱中的罪犯身上。
给人判下死罪,却又冷漠放置,让人不知这份死刑最终究竟会在何时执行。
而在等待执行前的每一刻,对罪犯来说都是比死还要难受的煎熬。
人求生的本能会让罪犯挣扎其中,会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自己能有可能开脱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