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第3/4页)
可御坐上的陛下正值“昏庸”期,对于州府内竟然出现了暴徒悍匪之事,不在意不关心,只随意的应承了一句,让州府驻军看着办的话。
看着办,也可以看着不办,要衬托太上皇理政期间的太平安宁,他就得让这些满嘴爱民,实则祸民的家伙,充分认识到被劫富济贫的愤慨。
不是总想压制太上皇手中的兵力么?现在弱的连“悍匪”都拦不住,大宁朝有往颓势里走的趋势,在惶惶不可终日,家人朝不保夕里,他倒要看看,这满朝臣工还有几人能忆及太上皇的好。
市井小民都知道,想要家宅周边安宁清静,得给地霸上贡交保护费,这满朝臣工却全都是端碗吃饭,撂筷骂娘的小人,全然忘了是谁给了他们富足平安的人生。
崔闾的未尽之语,在太上皇带着人回到荆南后,被体察了出来。
太上皇写信,满纸感慨,“帷苏之一腔心意,兄已全然领会,只为兄作为不为图报,全凭本心,天下是万民的天下,而非朕或某些群体的天下,朕横扫六合,统御州郡,为的也不是让那些家伙感激,他们想法与否,并不在我的考量之内,是以,帷苏也不必在他们身上下功夫,令其良心生出感触,不知好者,杀了就是,朕不在乎……但看帷苏为兄奔忙,连身前身后名亦考量其中之举,兄甚慰甚喜……盼归,望三秋矣!”
横生的悍匪,让满朝臣工生出一种,太上皇确实已经不在了的错觉,望着曾经无法撼动的武官群体,他们眼神闪烁,走不了文官路子的家中纨绔,终于有了刷履历入官场的捷径。
没有人往太上皇会拿军武当诱饵之计上想,因为他们根深蒂固的认为,只有一种情况,会让太上皇失去对军武的掌控,那就是太上皇本人出事或不在了。
地方世勋的覆灭,又怎么能影响他们对于军武的渗透?机会难得,必须抓紧。
如此,当各州府里皆有府邸,因为印子钱的事被灭被屠,都没能掀起多大风浪的让他们警醒,“昏庸”的陛下让京畿提督放了一个口子,收了许多世勋子入营刷履历。
这么多的人质送上门,尽管都不是家中精英,却绝对是各府宅中最受宠的公子,收进京畿戍卫营,来日再生乱相,他们就是挟制各府的利器。
沉迷“酒色”的陛下,现在只初一十五肯往皇后宫里去了,还不情不愿的。
然而,夜深人静,灯烛尽熄后,他搂着自己的皇后深深感叹,“演戏好辛苦啊!”
皇后心疼的抚上他的眉心,“父皇有说什么时候结束么?”
皇帝摇头又点头,“应该快了,崔爱卿密折里让朕在保川府往外扩地一事上拉偏架,又有市舶司的萝卜在前面吊着,清河崔氏那边觊觎保川府同知位,我按照计划给崔元奎透了口风,他现在为着萝卜,不得不给朕站台呢!”
皇后惊叹,“你说父皇是怎么找着崔总督的呢?”
父皇崇武,一把刀杀遍天下,崔闾擅文,诸多计算遍人心,太互补了有没有?
皇帝亦感慨非常,“听暗卫们回禀,父皇对崔爱卿言听计从,日常往来信件不断,甚至连……咳,朕有点酸楚!”
皇后便笑,拍了拍他,“父皇也说了,那蛊不好得,人家也是托了祖上的荫庇,也是人家的运气,陛下还是看开些的好。”
皇帝哼哼道,“朕看得开啊!他帮着父皇做成了大业,也等于间接帮了朕,朕感激他还来不及,就是隐隐有种父皇得了他,了结此间事业后,会消失的恐慌,朕有些郁结难过而已。”
皇后拍拍他,夜很长,时间又很快,但那位从来也不是个肯为谁驻留的性子,如今能在崔闾的影响下给宫里传递信件,已经是重大的突破了,要知道之前消失的十来年,只言片语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