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第3/4页)
徐应觉倾身侧耳,一字不漏的听着,见崔闾顿了话音,不由急道,“只什么?崔大人,咱们可不是只打一两天的交道了,以后毗邻而居,可是同朋亦友的关系啊!”
崔闾就挺不好意思的挠了下脸,道,“只先得将圈定地契上的田亩宅基钱,给先交付给我州衙署,徐大人你也知道,荆南目前还没有什么进项,都靠的最近各方支援,只一开始我不知内围人数竟这样稀少,盘口一下子开的太大,如今竟是有些入不敷出,也实在是……害……”
一副后头难以为继,要丢大人的尴尬样。
徐应觉了然,就说才一开始,就花了大价钱请人修官道,伐树造屋,给的工钱和吃食全都用的银钱堆,堆出来个荆南新州府大人的好名声,原来也还是惜财的。
他当这崔大人,有取之不尽的银钱使呢!
于是,立即一副善解人意样,拱手道,“这个大人放心,有徐某在,他们定然不会对此有疑虑,只管将条件摆出来,愿意提前将宅基田亩钱款全付掉的大有人在,便是他们谁都不信,这官家出示的舆图圈地合同,怕没人敢来质疑,定不会有不懂眼色的。”
崔闾一副感激样,起身拱手,口中连连道,“那真是太感谢了!徐大人可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
徐应觉连连摆手,连茶也不喝了,起身便道,“那我先回去了,明日府上设宴招呼大家,崔大人若得空也来。”
崔闾点头,亲自将人送出去,一路上都客气、礼貌,比之前拒人的孤高样,简直两样,更叫徐应觉信了他把柄在人手的恐慌感。
他果然猜测的没有错,只要捏住了人的把柄,什么难题都能解。
徐应觉离开的脚下生风。
太上皇从树上跳下来,扫了扫衣袖上的枯叶,声音中带着惋惜,“他太急功近利了。”
崔闾转身往回走,斜眼看他,“是觉得我坑他不厚道?”
太上皇立马摇头,近前嘻笑,“你坑他也是为了我,放心,我不是那种端碗吃饭,撂碗骂娘的人,怨谁也怪不到你头上。”
崔闾上下瞟了他一眼,呵一声,明显的一副竟然如斯警觉的不爽来。
太上皇摸了摸鼻子,觉得这人的脾性真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了,看人动不动就一副危险样,不警觉起来不行。
崔闾走前两步,发现人没跟上来,于是停步扭身,“站着干什么?跟上啊!”
太上皇哎了一声,上前几步就坠在了他身侧,低声道,“京里那边过两日就该有消息了,你这里能在两三日内把钱收到手么?”
崔闾笑哼一声,一副我是谁的眼神斜睨向他,异常肯定道,“能!”
收不上来,不是枉他在徐应觉面前当了两日怂包的苦么!
他崔闾可从不干赔本的买卖。
太上皇就笑,偷声道,“咱这是不是太缺德了?”
叫人知道怕形象全无啊!
崔闾停了脚,扭身挑眉,“那你隐身?便事成也躲着,这缺德名声我一人背就是了。”
太上皇立即摇头,赔笑道,“哪不行,既做了贼公,哪有不凑成一对的?宁某愿与帷苏共担。”
崔闾呵一声,笑容在繁茂枝叶的投影里,有种不真实的晕眩感。
他在用荆南的地,做一出空手套白狼计,而以现在人的思维逻辑,衙署和一州之主,是万不可能用自身名誉失信于人的,他便打的就是这个认知差。
徐应觉以为抓了他两地为官的欺君把柄,想利用这个错误,做成土地兼并的买卖,哪怕之后他被罢官入监,这做好的交易,还是以官署名义做出的地契,为着朝廷名声,也是不好废弃或不认的,那他就也利用这个认知,以盖个人私印的名义,先行收取土地买卖的大额钱财,等身份被揭穿,他大概率已经回到了江州,届时将荆南府台官印一丢,谁还能钻天钻地的去把崔怀景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