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4页)

依旧是半点温度不带的样子,崔闾冷眼看着钱鑫带人将那些惊慌的族人围起来,挨个反剪了胳膊,绑到门前的廊柱子上抽鞭子,不过片刻,就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三叔脸色惨白,却见崔闾正一步一步的下了台阶,站到了自己面前,微弯了腰的低声冲他道,“我知你的意图,元逸那话原是我用来试探你的,没料是真勾出了你的妄想,三叔,你恐怕早就想分宗自立了吧?呵,也是,我大伯以嫡房庶长的身份,抢了你以为能顺理成章到手的族长位,你这些年快憋死了吧?即便临入土了也不甘心,一门心思的想怎么能把牌位供进正堂呢吧?”

因为大宅有嫡支入主的规定,只有当主脉嫡支没人了时候,才会从其他房头的嫡支里选人,当年那情况特殊又猝然,他大伯虽然是庶长,可却是大宅里的庶长,他爹当年顾念兄弟情谊,便是继任族长后,也没将他大伯分出去另立,虽分府而居,但祠堂户薄上,两人仍在一户上,这事没人提,许多人也就忘了,等他爹和大哥猝然离逝后,他大伯便支支吾吾的在族老会上,说了自己仍属嫡脉的事,算是横插一手的,从三叔手上抢走了族长位。

等他大伯继了族长位,便开了祠堂,将他自己记名在了他祖母的名下,成了真正的嫡房嫡长。

而祠堂正堂内的香火,除族长以及族老,旁人是没资格入的,都立在偏厅内的小间里,三叔显然是不甘心,让自己的牌位去偏厅受香的。

旧事无人提,不是因为被遗忘了,而是过于沉重阴暗,叫人不得纾解,崔闾说完,便狠狠的深吸一口气,定定的望向已经摇摇欲坠的三叔。

他声音轻慢飘忽,却似利箭一般直戳进面前人心里,“分宗之事,会在祠堂建好之后举行,但多久能分清楚,就得看三叔你能活多久了,为保我族永昌合宜,侄儿愿三叔活的长长久久。”

一句话,直把老头气的咕咚坐地上去了。

崔闾说的很清楚,你活一日,这宗就会一直在待分中,但你也不能死太快,不然这宗分了,族不兴旺了,也是你的锅,就死活你都得受折磨。

遗族族老往大宅投疫毒之事,崔闾没有证据指认三叔知情,但他知道,能那么快跳出来做好接任族长位的人,绝对不无辜。

说完,他很谦逊的朝面前的老人拱手行了一礼,转身抬脚之间淡然吩咐左右,“来人,送三叔老爷回府。”

那些挨了抽的人,本来还指望着这老头能带他们解脱,结果,鞭子都抽完了,喉咙喊冒了烟,却见被他们簇拥过来的三老太爷,一脸灰败又萎靡的,被大宅护卫架着往他府上的方向走,抖动的手脚,展现出了他的无力感。

废物,果然人老了就是不中用!

崔闾眼神往那些挨了鞭子的人身上一瞟,招了崔元逸到跟前来,道,“回头安排他们去挖山脚下的那一块,一日十个时辰,不干满不许归家。”

那一片全是夯实的硬土,挖上一日手就得起泡,累的人能直不起腰。

崔元逸拱手下拜,声音里带着敬服钦佩,“儿子知道了,多谢父亲替儿子排忧解难,儿子掌家,还是不能如父亲般得心应手,儿子惭愧!”

崔闾调整好情绪,冲着长子摇了摇头,语带温意,“他是捏准了你的脾气,故意欺你呢!”

旁边一只大掌伸过来捏了捏崔元逸的肩膀,点头肯定,“你这身板还是单薄了些,跟你爹一比便没了威势,幺鸡……”

旁边也跟着看了全程的幺鸡上前,就听他主上道,“刚好趁着小年,你便给崔府尊家里的几个孩子一起做个集训,教一套强身健体的军体操,尤其崔沣,好好教,免得回头万一挨了打不知道还手。”

旁边崔沣愕然,崔元逸脸上也显露出担忧来,冲着太上皇行礼,“宁先生,您这话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