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3/5页)
笑死,出族?旁人可以出,他家是绝不可能的。
崔闾才不会给人留个,逼迫养父母的亲生儿子出族流浪的把柄,他就是摁,也要把崔固那一家子摁死在族里。
养父母的坟前他可是立过誓的,这辈子都要好好的关照他们一家子,能扶持的就扶,比如崔榆和崔柏源,能治的就治,比如长歪了但年纪小的崔颂舟,能关的就得关一辈子,谁也别想用养恩来掣肘他、指摘他、甚至污蔑他。
日后便是到了地下,他也能拍着胸脯,对那两位老人说,他做到了照拂的责任和承诺,问心无愧。
崔柏源的性子到底有些绵软,是个会干事但不会来事的人,放在小五身边当个管事,类比崔诚这样的地位尚可,若放他独立经营一个铺面或一个庄子,大概率是要被掌柜和庄头给糊弄瘸了的那种人。
崔闾其实不太喜欢这种性子的人,奈何养父母家的长房,也就剩他能培养培养,崔榆再优秀,但在族中以长为尊的规矩下,他也取代不了崔柏源长房长孙的地位,所以,崔闾必须得捏着鼻子培养他,教他如何胜任长房职责。
崔柏源很怵这个族长大伯,哪怕知道族长大伯所做的一切为他好,可他还是本能的惧怕,眼见崔闾说着话便拉下了脸,就知道自己在管教崔颂舟这件事上,没能让大伯满意,一时间站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边放,浑身透着无措感。
崔闾按着桌案上的图纸,空出另一只手来揉捏眉心,半晌方道,“颂舟癔症了,为免叫你夫妻二人被他闹的日夜难安,这便把他绑了送去云台寺的佛祖面前净化净化,想来吃些粗茶淡饭,当能明白有族亲依靠的好处,行了,你也别被他装可怜的样子骗了,学会眼不见为净就好,伯源,你只有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他才不会学你们的父亲那样,把你当傻子哄。”
崔柏源白了脸,头埋的更低,声音懦懦沮丧非常,“侄儿又让大伯失望了。”
崔闾摆手让他坐,然后从桌案上的图纸里抽出一张,“这是我们祖上族学的建筑规制,你看看有什么可以搭建在,我们现有的族学房舍周,拼建或翻建都可以,拿去跟小五商讨商讨,过两天族学那边就要动工改建了。”
崔柏源从小受其祖教养,自然也继承了祖上的匠艺手工,族里盖璋建瓦,都是他家这一支负责的,是以,崔闾才这样放心的将图纸交给他,“走之前,把族学要翻建的地方圈出来,该改则改,不能改的地方就拆,我需要现在的族学是对比着祖上族学的缩小版,柏源,祖上的辉煌,你可以尽情的照着图纸想,若还无法想像,我这里还有大宅建筑群图纸,包括依附大宅建筑风格统一建造的族中房产。”
看图纸上统一的族群建筑风格,应当是族里出钱一同建的,就是不知道分给族人居住的时候,是以契抵,还是以资抵。
但不管怎么样,他现在也总算有了一个小目标,他也要按着祖上图纸画的那样,用统一风格的房子,来彰显崔氏门楣的荣耀和兴旺。
清河崔氏有清河崔氏的族徽,博陵崔氏亦有博陵崔氏的族徽,他要在统一风格的宅居门顶上,将博陵崔氏的族徽雕刻上去,若真有会背近至百年左右世家谱的来到此地,他就不信,清河崔氏还敢贬损他博陵崔氏一分,更别妄想降格吞并他们。
除此以外,崔闾还有一层设想,那就是,假如灾祸不能避免,他总要在这世上留下属于他们博陵崔氏曾经存在过的痕迹,雁过留声,人过留痕,他博陵崔氏如此庞大的一个家族,不能说叫人灭了就真的踪影人迹全被抹尽。
财富会被瓜分,血脉会被断绝,可耗费巨资建起来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只要不是遇上真正的残暴狂徒,面对这样精致的,透着历史沉淀的豪门宅院,会起占有之心,会起霸占之欲,只要有人不舍得毁之,那属于他们博陵崔氏的痕迹就将永远保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