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4/5页)

他神色莫辨,叫宁离心虚虚提起来,以为他不同意会呵斥自己,神情一瞬间有些小心翼翼。

“是,我想追随爹爹的脚步,当年的事我坚信爹爹是被污蔑,每隔几年祭祀宗庙都要进行修缮,虽说能参与进去的可能有些小,但是我还是想试试,祖父……可是不愿皎皎去?皎皎不会给祖父丢人的。”

她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有些不自信,手汗横生。

直到她的头顶放上一只宽厚的大掌,轻轻的、笨拙地拍了拍,“你跟你父亲的性子,如出一辙。”只说了这一句,宁离奇迹般地松懈下来。

“那我爹爹……年轻时是什么模样。”听师兄们的描述似乎离经叛道,一身反骨。

“你父亲,很稳重。”

意外的,得到了这样一个答案,随后徐秋锦又说:“稳重到一旦做了决定便不会更改,不撞南墙不回头,有时候不知道还说是好还是坏,皎皎可莫要学他。”

宁离垂下了头,可她似乎已经撞过南墙。

“既然决定要考,便拿出所有的准备来,我可不会因为你数年未见便对你松懈。”徐老一副严厉之色,却叫宁离欢喜地缠住了他的胳膊撒娇:“谢谢祖父,我会努力的。”

二人氛围温馨,躲在暗处的徐老夫人翘首以盼,过了半响,放心的说:“走吧,看来不用我过去了。”

翌日,辰时,她就被徐秋锦叫了起来训话,阿喜悄悄地打了个哈欠被徐老一瞪,登时宛如鹌鹑,还念叨是她家娘子考又不是她考。

“先检验基本功,我看你这些年有没有荒废。”徐老站在宁离身侧,拿了把戒尺,又像回到了小时候一般,他仍旧是那般挺拔,极为有压迫感。

宁离不疾不徐入座,先开笔,蘸清水,再蘸墨汁进行舔笔,笔锋竖直,稳重的开始画圆,一圈一圈,不仅笔法均匀,连墨汁都没有晕染出一滴。

啪的一声,戒尺敲在了她的手臂上,不疼,但有微微的麻意,宁离手抖了一瞬,画歪了。

她抿了抿唇,感受到了旁边的压迫。

“耽误了几年?”不含任何感情的反问叫宁离头皮发麻,“三……三年。”她自知瞒不过祖父,小心翼翼的说。

但徐秋锦却并未发怒,平静的说:“三年未认真练习,你还想进画院?再说吧。”他扔了戒尺,不复昨日的慈爱。

宁离脸涨的通红,祖父这般比痛骂她还要让她难受。

是她的错,那三年在寺庙中,心思被……旁的事占据,误了正事,祖父失望也是正常的,宁离揪着笔,深吸一口气,执拗的继续画圈。

“我并非是怪你,我是担忧你,小九,你当真没有瞒着我什么事?”徐秋锦知道宁离的性子,性情虽娇纵了些,但在正事上从不含糊,从她基本功甚稳看得出她有些年认真练,戒尺一出,却罕见的手抖。

莫说是戒尺,旁的师兄就是砸断了胳膊也能稳稳持住,她这般模样,证明中间确实是耽误了几年。

而到底是什么事让她隐瞒,徐秋锦并不怪她,只是宽容到:“无妨,待你想说了再说。”

宁离咬着唇瓣攥紧了笔,让她该如何说,她爱上了自己的兄长,为了他不惜献身,又被厌弃扔到了佛寺,夜夜祈祷观音菩萨看见她的情谊。

她觉得丢脸,有违祖父的期望。

凉亭内穿堂风冻的她的手背隐隐泛红,徐秋锦疑惑之余刚要开口,方叔就匆匆过来,“先生,有客人来访,是……二郎和谢阁老家的女郎。”

徐秋锦蹙眉,隐隐有些不悦:“他怎么来了。”

宁离识趣的没有搭话,继续执笔练习。

但徐秋锦大意猜的出他的意思,唤宁离:“你随我一起去见客。”

宁离不知道她祖父意在何为,但她并不是很想见谢妙瑛,但是若是就此拒绝,又会引起他的怀疑,便起身随他去了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