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第2/3页)

“左相大人脉象极软极细,似有若无,本该是油尽灯枯之象。”

凌秋余这话一出,景帝正要说话,却被徐韶华拉了拉袖子,随后凌秋余这才斟酌道:

“但不知为何,由微转弱,此乃好事,后续草民可先为左相大人施针,倒不至于会让左相如如今这般夜不能寐。”

“你竟知道本相多日未曾安枕?”

左相有些诧异,他服药已久,脉象纷乱,便是常用的府医有时候也诊不真切,这会儿左相已经无法顾及方才为景帝宽心之时说的谎话了。

景帝幽幽的看了一眼左相,倒也没有开口。

凌秋余这会儿已经割舍私情,以医者的身份为左相答疑解惑:

“大人方才之脉乃是细脉,乃气血不足所至,大人面色发黄,发枯眉疏,已是佐证,草民将之结合来看,如此方有决断。”

二人一问一答,凌秋余对于左相的话都能答上,还会叮嘱左相一些该注意的事项。

景帝看到这一幕,一时呐呐无言:

“太傅素来外圆内方,寻常鲜少与人深谈,今日看到来,倒是与这位大夫有缘……等等,徐卿说那位大夫姓路,方才怎么又称其一句凌兄?”

景帝有些疑惑,徐韶华看向景帝,这会儿左相的病情能稳住,徐韶华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神态放松,笑吟吟道:

“圣上可容臣先卖个关子可好?”

左相和凌秋余说了一刻多的话,后面竟有些恋恋不舍的想要凌秋余来自己府上任府医一值的想法。

等随后,这才反应过来,一旁还有景帝和徐韶华二人,连忙告罪:

“圣上恕罪,徐给事中见谅,我与这位凌大夫有些投缘,一时疏忽了两位。”

景帝摇了摇头:

“不打紧,知道太傅并不大碍,朕心里也就放心了。”

徐韶华也随之表示不介意,左相旋即巴巴的看着徐韶华:

“徐给事中,你所说之事……”

“大人想见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徐韶华这话一出,景帝和左相面面相觑一番,左相颤声道:

“徐,徐给事中,你说的是,是……”

左相下意识看向了凌秋余,而凌秋余这会儿表面在收拾桌上的医具,可实则手指不住颤抖。

徐韶华见状,叹了一口气:

“凌兄。”

凌秋余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眼看向左相,他想了想,片刻后,抬手拂去脸上的面具。

左相和景帝纷纷僵在原地,景帝忍不住喃喃道:

“太像了……”

左相一时激动的眼里涌起泪花,随后忙招了招手:

“孩子,过来,过来我瞧瞧。”

凌秋余缓缓走了过去,对于这一天,他曾经无数次梦到过,可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凌秋余忍不住抬眼看向左相,这个被大周官民都敬重的人,见久居清北的望飞兄弟提起他都满眼敬佩,而这个人……是他的父亲。

左相的手指在凌秋余的眉眼抚过,他拉着凌秋余的手臂,看着景帝像是想要炫耀的孩子:

“圣上,您看,臣年轻时便是这般模样!以前您总好奇臣年轻时是什么样子,臣无法用笔墨言辞道来,今日,您能看到了。”

景帝也在端详着凌秋余,目光清正,看他那模样也是早就知道此事,可却并未急于认亲。

否则,只怕是要打草惊蛇了。

随后,左相旁边又加了一个景帝,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问起了凌秋余此前的生活。

等听到凌秋余幼年的遭遇时,左相满眼心疼,但却不知该说什么,又等凌秋余说起他得中县案首之时,左相与有荣焉。

但……等到凌秋余提起府试使的种种惊险之时,左相直接拍案而起:

“周氏老贼,吾与你此生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