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乱世里的书童炮灰攻47(第3/5页)

搅弄风云的手,也该如他的梦般,捡起笔墨纸砚隐居山林去。

晏巉在放他与杀他之间犹疑。

最后还是放了荀延一马。

荀延临走前跪拜道:“陛下,您多保重。”

他是真心实意希望陛下好。这些年死了太多的人,不该往里面继续添尸加骨。

这火烧起来,天地都将烧穿。

夏初的时候,晏巉几度陷入昏迷。

局势渐渐无法把控。

晏巉陷入疯狂般,将那些意图推翻他的人都杀了。

一些大臣说着晏巉病了,需要好好休养,不要再操心朝堂上的事。

一切他们来就好。

晏巉只是笑着,当场拔剑杀了领头的人。

鲜血飙射出来,晏巉咽下口中的血,笑道:“朕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朕活一日,你们就该效忠一日。背叛的人,陪葬罢。”

晏巉扔下剑,走到皇座上慢慢坐了下来。

有人当场就要反叛,被执迷深爱的人押了下去。

不少追随者跪下道:“陛下,是您救我们出苦海,我们会陪您直到最后一日。”

“那些胆敢刺杀谋反的叛徒,唯有千刀万剐,才能消除他们的罪孽。”

晏巉苍白着脸,消瘦如薄冰碎裂,带着残忍的神经质。

他笑了下:“乖,平身罢。”

他取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血,继续议事。

所有的改革继续推进,科举也好,兵制也罢,除非他真的死了,才会停止下来。

畏途巉岩不可攀,他也攀了。

哪怕一切只是无用功。

大楚局势动荡,晏巉撑着病体处理朝政。

直到一日,他感到自己大限将至。

这一天,他并没有似往常般,旧伤疼痛难忍,吐血不止,如同回光返照,面色都红润了些。

临下朝前,他罕见地说了句:“辛苦诸君了。”

随后笑着离朝。

笑声里竟有几分洒脱的意味。

小睡一会儿,到了傍晚时分。

今日没有梦到怯玉伮,也罢。

天边红霞席卷,黄昏四合而来。

晏巉让宫人上酒。

他说今天是个吉日,得好好庆祝一番,宫中最好的藏酒全都抬上来。

有太监劝圣体不宜饮酒,晏巉挥了挥手,太监只能依言而行。

一坛坛好酒抬了上来,晏巉让宫人们都退下。

等没了人,晏巉一个人孤零零的。

他看向天边的红霞,不知道怯玉伮此时在做什么。

怯玉伮此时会不会在想他,在想大哥有没有好好喝药,有没有好好吃饭。

还是已经睡了。

北穆会比南楚黑得更快些吗,怯玉伮。

今夜不必梦到我。

晏巉望着天边渐渐消失的红,取出暗格里的鸩酒缓缓饮下。

人之将死,应当自己选择体面的死法。

留下尸骨,任人摆布,实在太过不堪。

再华贵的墓葬,

也只是冷冰冰地藏着他。倒不如一把大火,灰飞烟灭,也算是彻底了断。

人间的路走到尽头,怯玉伮,大哥去陪阿娘和二弟了。

勿忧勿念,勿牵挂。

晏巉缓缓笑了起来,拔出剑砍破一坛坛酒,酒水声破碎声,仿佛与许多年前诞生之初,婴儿的啼哭声交融在了一起,晏巉撑着剑勉强站稳,最后望了一眼天地,便将烛火打破,叫宫殿燃烧。

天际的火熄了,在夜色彻底来临之前,他贡献另一把火,燃到天将明时。

赵璃饮的毒酒他饮了,赵异尝的火刑他亦尝了。

燃烧到极致的苦痛,将他彻底燃尽罢。尘埃也不要留下。

这一场大火烧得天地都红了。这一片高岭上的雪花在炽热中彻底消散。

随后便是一场三天三夜的大雨。

晏巉执迷的追随者们陷入刺骨的绝境。

南楚自此拉开了厮杀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