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3页)

虽然家里有炕,炕烧热了也还算暖和,但你总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躺在炕上?

这人呀,还是得勤快活动着,身子骨才好得快。”

宋时桉手里的毛笔一顿,抬眸看了她一眼。

怕自己扛不住齐州府的严寒,所以专门找铁匠给自己打取暖炉?

这让他想起了上辈子在姜家度过的第一个冬日。

那时候他身子骨比现在还差,姜河劝姜椿带自己去县城找个好大夫给瞧瞧,姜椿厌恶他这个上门女婿,巴不得他早点死掉,只说熬过冬天就好了,没必要看大夫多花钱。

且在他明确同她说明自己茹素,吃不得荤油的情况下,她也不愿去帮他榨些豆油或是菜籽油回来。

他只能吃黑面馒头就芥菜头咸菜,芥菜头咸菜吃光后就干吃黑面馒头。

新棉衣更是别指望,他只得了件姜河穿旧的旧棉袄,棉裤却是没有的。

整个冬日,他都只能缩在炕上,盖着破旧的棉被,瑟瑟发抖。

身子骨理所当然地没调理好,自此落下了严重的病根。

而这辈子,姜椿芯子里换了人以后,她把家里所有的黄豆都拿去给自己榨了豆油,每日尽可能地换着花样给自己做一两样菜肴。

买了新布料跟新棉花,替自己做新棉衣跟新棉被。

还带自己去镇上成衣铺挑选棉鞋跟棉靴,一买就是两双。

如今又要替自己打取暖炉,这显然需要一大笔银钱,因为朝廷对铁器管控严格,铁价一直居高不下。

而且这取暖炉烧的还是石炭,石炭采掘不易,价钱也不便宜。

抛开她那些不矜持不淑女的行径不提,姜椿对自己可谓体贴入微,凡事想在自己前头,在自己身上从不吝啬银钱。

宋时桉垂眸,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不是受虐狂,自然希望姜椿待自己好,这样他就能在姜家吃饱穿暖,并调养好身子。

但她待自己也太好了些,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怕这么下去,自己会陷进她的柔情里,把心给弄丢。

有过被上辈子的姜椿背叛的经历,他不敢,也没有信心。

但这个时候,他再沉默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宋时桉张口,真心实意地说道:“多谢。”

姜椿头也没抬,继续手里的活计,嘴里笑道:“谢什么谢,咱俩都是亲过嘴的关系了,没必要如此生分。”

宋时桉:“……”

一瞬间,所有的感动顿时长着翅膀飞走了。

多好的一个女子,偏长了张嘴。

这家伙,真是甚时候都不忘调戏自己,张口亲嘴闭口亲嘴的,调戏自己就这么有意思?

可惜姜椿不晓得他这番心里话,否则一定果断点头,有意思,那是相当的有意思。

调戏人当然得调戏脸皮薄的正人君子,看他害羞脸红,看他躲闪回避,看他无奈叹气,看他仓皇逃走,简直再有意思不过了。

若他是个跟自己一样的嘴上王者,脸皮比自己还厚的话,她才不稀罕调戏他呢。

多没趣!

*

半下午的功夫,姜河赶着从邻村收来的三头猪回来了。

还带回来一个坏消息——要服徭役了。

每年秋收后至入冬前,朝廷都会征徭役,时间为二十天到三十天之间不等。

规定为每户成年男丁四名以下的,出一人;每户成年男丁四及四名以上的,出两人。

姜家目前有姜河跟宋时桉两个男丁,按照规定需要出一人去服徭役。

姜河笑着对姜椿道:“女婿身子骨弱,肯定扛不住服徭役的苦,还是如往年一样,由爹去。”

因为原主力气大,又能干,无论杀猪、卖肉还是收猪都在行,即便姜河去服徭役,也不耽误肉摊子的生意,所以每年姜河都会选择去服徭役,如此就能省下一两银子的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