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天凉了,加件衣裳吧(第3/4页)
“我的姝儿阿琉往后就是皇女了,你也是命好,你家搞出那些事儿,末儿都没怪你,往后你就是皇后了,得好生回报末儿。”席氏抱着姝儿,又是亲又是抱,爱不释手。
冷山雁抱着阿琉微微福身,气质沉稳持重,淡淡笑着:“父亲说的是,雁如今的一切全赖妻主。”
比起此时的热闹,楚艳章的居所就显得冷清无比,他一个人靠在窗边,望着血红的落日痴痴地笑着,一颗泪落了下来。
车队很快启程,同行的还有丰家的亲眷等一些跟随沈黛末打江山的权贵家眷们,由军队护送着前往洪州城。
车马吱吱悠悠,从陆路转水路再转陆路,一路紧赶慢赶,花了大半个月才到洪州境内。
车队在路边休整期间,不少贵夫们被马车颠地身子酸痛,下马车走动走动,冷山雁也准备抱着孩子出来透气。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楚艳章却突然来到他的马车前。
“你做什么?”白茶想要阻止。
楚艳章却不由分说,直接进了他的马车,怒目而视质问道:“冷山雁你很得意吧?你要做皇后了,可是你的母家却亡了,你赢了,可你真的赢了吗?”
冷山雁用眼神示意白茶将两个孩子抱出去。
马车内再无旁人,冷山雁也不需要再装什么贤良端庄,他漫不经心地理着宽大的袖子,薄唇倨傲轻蔑地吐出一句话:“听说你喜欢喝甜白醋?”
楚艳章瞳孔微睁,喉咙像被什么东西牢牢堵住吐不出一个字来。
他终于明白自己之前所作的一切,冷山雁都了如指掌,甚至还在背后推波助澜,怪不得这么顺利。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能不在乎自己的母家?
冷山雁微微推开马车的窗户,手肘慵懒的支着窗框,狭长的狐狸眼里充满了胜利者的轻视:“你以为算计了我的母家,让我没有依仗,你就能上位了吗?前朝皇子,怎可为后?这个道理你竟然不明白?”
楚艳章飞快地眨了眨眼,憋下泪光,可泛红的眼眶依然暴露出他此刻的心酸与悲凉。
他自小在吃人的宫中长大,看着自己的兄弟姐妹和亲的和亲,惨死的惨死,父亲用性命护住了楚慧娆,并让他发誓保护好她,让楚氏回归正统,所以这十几年他一直靠着这个目的而活着。
所以他愿意嫁给沈黛末,哪怕不是正室。
只希望她能以驸马的身份,去扶持楚慧娆,扶持皇室,哪怕她将来做个摄政王都好,毕竟楚慧娆痴傻,只能被人操纵,但将来生下来的孩子却不一定是坏的,楚氏终有一日能恢复母亲在世时的荣光。
可是他没想到,师英虽然败了,可沈黛末的野心远不止于此。
楚艳章仰头凄笑,泪水滴滴答答地滚落。
——他嫁给了一个乱臣贼子。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舍不得害她,只敢对她的孩子和冷山雁下手。
这么多年,沈黛末是他循规蹈矩,懦弱伪装生活里的唯一一抹亮色,她救了他两次啊,两次都如同天神降临将他从崩溃的边缘解救出来。
做侧室,是他利益筹谋里暗藏着的仅存的一丝真情。
可惜啊,一步错,步步错,他再也没有机会,就如同倾颓的楚氏。
如果当初他直接在中秋宴上方足够量的绛云花就好了,若是直接毒死冷山雁,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他不会成为侧室,而是正室,或许一切都不一样。
楚艳章一把抹去泪水,泛红的眼眸中发狠,满是对冷山雁的滔天恨意。
“冷山雁你真觉得自己聪明过人,能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没了母家,没有丰家,你就像没有双足的人,皇后的位子你坐不稳,只需轻轻推一把,你就倒了。”
他突然从袖子里拔出一根尖锐的簪子,目露玉石俱焚的凶光,在冷山雁的震惊中毫不犹豫地扎进了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