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7.Cesare Deve Morire-13(第2/3页)

有人迫不及待地问出了另一个关键问题:“那是他杀吗?”

“这个……”

柳弈平常说话,特别是在公众场合时的发言都很少使用语气助词,只有在一下子还没想好应该怎么回答某个提问时,才会有这般明显的迟疑,“说实话,我也没法告诉你们。”

这个答案令刑警们都忍不住蹙起了眉。

虽然查案是警察的活儿,但在判断死因有没有可疑,是自然死亡、意外死亡、自杀还是他杀的时候,法医这边确实要担很大的责任。

所以方才有人问他是不是他杀并不是在为难柳弈,而是真心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准确的回答。

但不管一群警官如何渴望地盯着他看,但柳弈现在自问真没法给他们个准信儿。

“听柳主任你的意思……”

沈遵听得眉心紧蹙,一边用手下意识摩挲着他永远没法子剃干净的下颌的胡须茬子,一边揣测柳弈话里的意思,“既然是中毒,那肯定不是自然死亡,毒物是敌敌畏,那必然不是意外死亡……那是自杀还是他杀?你就不能先给我个倾向吗?”

“对不起,这次还真没法子。”

柳弈一摊手,“鉴于敌敌畏的毒理性质和现场勘察的结果,还有袁岚袁主任做出来的毒物检验结果,我觉得这个案子搞不好比我们一开始猜测的要复杂多了。”

沈遵的眉心已经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什么意思?”

他再一次问了这个问题。

原本专案组初步讨论案情时,觉得可能性最大的情况也就无非两种:

一是鹿云跟夙成文有仇,死也要死在他办公室里,好弄臭他的名声,于是带着毒药去夙成文面前自杀。

二是夙成文和鹿云有仇,决定先下手为强搞死对方,于是趁着鹿云来拜访的机会下毒毒杀他。

鉴于夙成文好歹是个功成名就的大导演大制作人,看起来智商应该没问题,即便真想下毒也不至于蠢到让仇家死在自己面前,让自己变成第一嫌疑人,所以沈遵个人更倾向是第一种情况。

当然,鉴于沈遵刑警生涯三十年,见过的千奇百怪的奇葩简直数不胜数,假如夙成文当真就非要看着仇人死在眼前才觉解气,或是单纯只是因为不清楚毒药的药性而使得药物发作太早、太剧,从而让谋杀提前曝光的话,沈遵也不会觉得意外。

可听柳弈的回答,这案子非常“复杂”,复杂到甚至连他都不敢轻下定论。

“这么说吧,敌敌畏即便是在有机磷的家族里也是‘高毒’级别的。”

柳弈说道:

“大鼠口服的半数致死量是每公斤八十毫克,成人口服25%的乳剂超过十克就能致命。”

警官们对毒理学的了解有深有浅,不过都不妨碍他们归纳总结出一个重点信息——敌敌畏很毒,人只要吃下十克就能嗝屁。

柳弈接着说道:

“我们在死者呕吐出来的胃内容物里发现了敌敌畏的乳剂,同时还在夙成文办公室的垃圾桶里搜出了一个空瓶子,里面残留的液体确定同样是25%的敌敌畏乳剂,而且瓶身和瓶盖上都只有夙成文一个人的指纹和DNA残留。”

“哦!!”

现场发出了一阵感叹。

夙成文办公室的洗手间发现了装毒药的瓶子这条线索一出,确实很容易让人想到是办公室所有者的蓄意投毒。

“问题是,那敌敌畏是乳剂。”

柳弈顿了顿,补充道:“所谓乳剂,差不多就是油的意思。”

他环视会议室里的众人,目光短暂地和戚山雨碰了一下,同时提出了一个疑问:

“假如是夙成文投毒,那他又是怎么让鹿云把敌敌畏的乳剂溶液给喝下去的呢?”

有一个警官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鹿云好像喝过一杯咖啡吧?敌敌畏会不会是加在了咖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