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 温居(第3/4页)
回到客厅,李谕把礼物拿出来———一大箱中华牌香烟。
鲁迅看到后高兴道:“知我者,疏才也!”
李谕说:“这一路我看你抽了已经有十多支香烟,但一直没看到烟盒。”
鲁迅抽烟比较奇怪,总是把手放进衣服口袋里,然后在口袋里拿出一支香烟塞到嘴里,烟盒并不从口袋里拿出来。
“我抽烟从不看好坏,也就不在意烟盒,”鲁迅说,然后迅速拆了一包中华牌香烟,“但实话说,对这种贵点的香烟当然更喜欢。”
李谕说:“这一箱应该够周老师抽一段时间。”
鲁迅数了数:“一盒十支装,每天五盒,够我抽一个多月。”
“一天50支烟?”李谕惊讶道,提醒他,“周老师,对肺很不好。”
鲁迅无所谓道:“虽然吸得多,却并不吞到肚子里,没什么好担心的。”
作为一名铁杆烟枪,李谕不可能让迅哥戒烟,少抽都不行。
每天醒来第一件事,鲁迅就是躺在床上抽支烟,多年下来,床上的白色围帐都被熏成黄色。
老烟民的牙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不过他说一天抽50支,其实至少有一半是工作时夹在手里自己烧掉的。
迅哥已经点燃一支,赞赏道:“熟悉的味道。”
越是会见客人,迅哥越是烟不离手。
负责做菜的是周作人的日本太太羽田信子,她已经学会做绍兴菜,什么笋干炖老鸭、霉干菜焖肉、青干鱼的。日本女人在做家庭主妇方面,真的有一套。
看着一桌家乡菜,鲁迅说:“我准备过完年,就把老母亲和夫人从绍兴接过来。”
吕碧城说:“这样才好嘛!”
“毕竟有了房子,没有借口不再接她们来京,”鲁迅的话中没有太多欢愉,然后说,“以后可能也见不到闰水了。”
闰水就是闰土的原型。
鲁迅喃喃道:“上次回去,我看到闰水竟然添了第六个孩子,他家的捐税负担那么重,以后不知会怎样。”
羽田信子说:“穷苦人家就有穷苦人家的生活,就算在我们强大的日本国,农民照旧只是农民。”
“这方面日本国也一样,”鲁迅说,接着提醒一句,“既然已经嫁到中国,不用总提“我们日本国”。”
羽田信子不满道:“为什么不能提?日本国如今是整个东亚的灯塔。”
周作人随口一笑:“提两句就提两句呗。”
鲁迅不愿意和她继续争这个问题,“既然作人没意见,我也就没意见。”
吕碧城说:“等周夫人从绍兴来了,我们再来喝口绍兴花雕。我觉得嘛,就算不是自由婚姻,一个女人既然嫁给了周老师,就应该得到应该的尊重。”
鲁迅说:“夫人不愧女权运动的先锋,你说的我无法反驳。不过我现在又明白了一件事,包办婚姻中受伤的不是只有女人,有时还包括男人。”
吕碧城一愣,立马说:“对不起,我忽视了周老师的感受。”
鲁迅又吸了口烟,摆手道:“没关系。”
吕碧城说:“我突然想起了谕哥讲给我的一个故事,非常精彩。”
鲁迅说:“夫人请讲。”
吕碧城随即把大话西游的故事讲了出来。
“有点意思,原来套上西游的壳,还有这种演义方式。”鲁迅并没有很反感。其实早就有不少名着改编,《金瓶梅》不就是嘛。名着改编会不会被喷关键看改编的水平如何,大话西游属于成功的。
鲁迅接着说:“这个故事讲的是爱而不得,因此悲伤;有的人则是得而不爱,同样悲伤。”
李谕说:“故事里的至尊宝,有两段不同的姻缘。”
鲁迅说:“真是个既悲又喜的故事,很有悲剧内核,因为喜剧是把一切无价值的撕裂给人看,悲剧是把那有价值的东西撕裂给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