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六章 未停的吵架(第2/4页)

虽然李谕这么解释,还是有人问道:“您没有正面回答,空间之外是什么?”

李谕说:“你要听复杂点的数学物理角度回答,还是通俗易懂的回答?”

——“能听懂的吧。”

李谕微微一笑:“你可以理解为还有很多别的宇宙,或者是真空,但怎么理解真空,则是另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即量子力学,不在今天的讨论范围中。”

——“永远到不了的世界?”

“是的,”李谕回道,“那是个就算以接近光速飞行,也永远到不了的远方。对了,如果要是你能够速度接近光速,寿命可能会大幅延长,在别人眼中,你的身高可能连婴儿都不到。”

“真是太令人向往了!”

李谕讲的都是一些不太深奥的部分,想达到科普效果,本来就不能讲得太深,不利于传播。

几个炸裂的理论讲出来后,引起了一个小热潮,各种文化团体甚至茶馆都在讲这些离奇的相对论设定,就连车夫和小二都想争论两句相对论正不正确。

有报刊发出漫画,画中有佝偻的老书生、街边的小儿、街上买卖的行人还有闲情逸致的主妇,配文则是一句故作深奥的话语:“人们慢慢地习惯于这样一种观念,空间本身的物理状态是最终的物理实在。”

虽然很多观点不值一提,但足以说明民国时期国人对科学相当热忱,只是苦于没有学习的途径和渠道,表达得不是很准确。

——

北大校长办公室中。

蔡元培对李谕说:“我也不懂相对论,但对你的一句话记忆深刻,“在修正和改进牛顿的理论时,不要忘了,这一切其实还是有他老人家的莫大功劳。”我很庆幸,你没有把科学引入到新旧文化之争中,也仍旧承认旧时代牛顿的功劳。”

李谕说:“毕竟想学相对论,不可能不懂基础的牛顿力学。”

蔡元培说:“多年以来的新文化运动,已经在舆论中产生一种“科学主义”倾向,把科学看成是万能的,因此大家对你极度推崇,即便你不承认,很多人还是把你做成了圣人。”

李谕说:“我有些隐隐担心,很多人并不能完全理解科学,要是有人拿着科学作为幌子,去搞“科学化的玄学”,就很麻烦了。”

“或许已经有了!”蔡元培叹道,“各种新的思潮如同一场大洪水,来势凶猛,把旧日的习惯都冲破,有人会因此感受痛苦。而如此迅猛的水势,也会让旧有的河槽无法容纳,泛滥岸上,把田庐都扫荡掉。高高在上的军阀,则像猛兽。中国现在的状况,可算是洪水和猛兽竞争。要是有人能把猛兽驯服了,来帮助疏导洪水,那中国就立刻太平了。”

后来蔡元培把他的想法写成了一篇叫做《洪水与猛兽》的文章,他以洪水比喻新思潮,以猛兽比喻军阀,还挺形象的。

胡适此时来到办公室中,高兴地拿出自己创作的一首新诗给李谕看:“为了祝贺相对论这个掀翻旧时代的利器,我兴奋得睡不着觉,写下了它。”

李谕拿过来看了看,内容是:“旧日物理如同五行山,岿然不动五百年,

当相对论的光出现,

弯折绕过几个高耸的山头,

出现在你我眼前,

突然告诉世人,

对与错,光与影,悄然之间已经完成了变换。”

李谕笑道:“好诗,好诗!”

胡适得意道:“我准备把它收入我的《尝试集》中,作为对新科学理论的致敬。哦!我真是太喜欢这种掀翻旧有理念的事情了!原来外国人在做和我们一样的事,不仅文学在革命,科学也在革命。”

章士钊同在办公室中,大摇其头:“你做的这首新诗完全不如我的一首。”

胡适不服道:“拿出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