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 爆发(第2/4页)
“还有,我专门乘坐了上海的人力车,路上发现一个行人被撞倒,看样子受了骨折之类的伤,但其他行人却不予理睬,最后是路过的巡警将伤者送往了医院。”
李谕说:“中国园林讲究意境,就算贵国现在营造方面更胜一筹,却绝对玩不明白“意境”二字,这是中国艺术中最灵魂的东西。”
李谕笑道:“里面养了鲤鱼,如果杜威先生带回美国,恐怕会有点破坏生态平衡。”
“不都是鱼嘛!”杜威并不在乎。毕竟这时候还没有太多物种入侵的概念,“而且能不能活着带到美国都不好说,实在不行我放进去几条密西西比河中的鱼。”
“只要不太凶,又好养就可以。”李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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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孙先生知道杜威来后,也登门造访。
“本人现在潜心学问,这次来也只是为此。”孙先生说。
杜威说:“即便谈政治,我一个哲学教授也谈不了多少,何况还是贵国的政治。”
孙先生说:“我看了报道,知道杜威先生秉持的是实用主义哲学,正好有个很有意思的问题想与您探讨一下。”
杜威说:“先生请讲。”
孙先生说:“关于您的实用主义哲学,在中国有个非常著名的学者,提到了“知行合一”的观点,影响了众多中国的读书人。想做到知行合一绝非易事,所以后来产生了两种观点,知易行难与知难行易。”
杜威思索了一会儿说:“我们欧美之人,只知道知之为难,未闻行之为难。”
即杜威认同“知难行易”。
孙先生深以为意:“我有同样的感慨,知难行易,知难行易啊!现在的中国,就是找不到一条康庄大道,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
孙先生人生相当波折,尤其是革命道路上。
其实在普通人看来,确实是“知易行难”,因为你总能找到成功者指引的路。
而一旦到达某个层次,需要探寻未知的事物时,便是“知难行易”了。
反正这两者没有绝对的对错,经常被当成辩论题目。
杜威问道:“李谕院士,你怎么看待?”
李谕说:“中国的古训长久以来是“知易行难”,因为学问大体固定,只是有些人不愿采取行动。虽然某种程度上说,知易行难没有错,但问题是国人缺少了“知难行易”的观点,我认为二者都应该有。”
杜威笑道:“李谕院士更有中国人的中庸特点,不喜偏激。”
李谕耸耸肩:“中国一直有自己的特色,与西方大不相同。”
杜威说:“确实,贵国学习外国经验,也必须根据本国的国情需要。我有很多中国学生,从他们身上就能体会到,中国的教育,模仿于日本,同时又借鉴了德国,但似乎一直不懂得如何确定一国教育的宗旨和制度。应该根据国家的需要,考察国民的现状,精心制定。胡乱模仿他国,太容易失败。”
“因为一切模仿都只能学到表面的形式,不能得到核心的精神。现在各国都在改良教育,等模仿成功后,他们又早已暗中把旧制度改变了。这样就会永远落后。”
杜威的这番话还是很真诚的。
孙先生点头道:“杜威先生是说,中国的教育家应一方面实地研究本国本地的社会需要,一方面用西洋的教育学说作为参考,方可以造出一种中国现代的新教育。”
杜威说:“是的,我知道这很难,我也仅仅是提出一点理念上的想法,至于具体怎么做,我就没法建议了。就像您说的,知难行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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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又会见了一些文化界名流后,时间已经到了五月二日,《晨报》发出梁启超的电报,山雨欲来风满楼。
李谕对杜威说:“走吧,我们去北京看看,那里现在是风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