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4/4页)

他坐着,坐姿稍显散漫,指尖在桌面依序轻敲,有一下没一下。

那双黑眸打量起人,已然陌生许多。

褪色的骤然变鲜明。

像很久前一场漫天雪色,再次现出原色,变得刺目,也显现出令人不安的痕迹。

记忆倒退留下的。照在雪地上的光影,是明与暗掺在一起。或许写作记忆,读作厄运。

崔钰垂了几秒眼,最终抬眸。

平静地看向他,伸出手。

“今晚,非常感谢您。”

周围有什么附和或催促的声音,她也听不太清。

他这张脸是很大的干扰项。

梁弋周把她的手晾在空中足足半分钟,最后才站起来,不轻不重地握住,一贯的笑意,轻佻又玩世不恭。

“不用,顺手。”

手心交握的瞬间,干燥温热与冰凉柔软交触。

男人的指腹与虎口有茧,触感清晰磨人。

这并不奇怪,梁弋周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他也从不避讳这一点。

崔钰出神很短瞬间,垂眸凝视。

只是这些磨人的茧与指尖,曾经游走过其他地方,用手指摩挲对方的疤痕,在夏夜蝉鸣中汗湿着纠缠,把所有恼人话语吞没在含糊不清的吻里,指骨与脊椎相触,指甲从温热结实的背上划出血痕。

曾经,手的作用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