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第3/4页)

谁都知道,他这是在演,还演的假模假样,毕竟要是真不想说,谁会贴身带着那封信?

但很多时候演戏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个拙劣的借口,让台上的大戏继续唱下去。

五皇子:“六皇子府支出的账目中,许多明细清晰可查,从镇南关倒卖来的几十万两银钱,大部分都用在了收买官员、卖官鬻爵上。儿臣所言句句属实,愿意项上人头担保。”

方太傅深深道:“五殿下,假如六皇子所作所为为真,你也有包庇纵容的嫌疑。”

五皇子对着崇昭帝叩首:“儿臣明白。但是,只要能让良心安寝,儿臣愿领受罪责。”

他扭过头,看着手脚僵冷的六皇子,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光,语气却悲悯而哀伤,缓缓吐出一句:

“只愿六弟,回头是岸。”

朝堂上吵的犹如菜市场。

六皇子的视线撞进五皇子的眼睛里,只觉得有一只冰冷冷蛰伏的蝎子,缓缓地,把剧毒的尾钩,刺入了他的皮肉之中。

崇昭帝望着下方争吵的乱象,深吸一口气,冷冷道:“案件交由大理寺和东厂审查,相关人等,暂时压入狱中。”

左天朗犹豫道:“两位皇子……?”

户部尚书义愤填膺道:“叛国疑罪之前,皇子等同百姓。”

守财奴老头有点应激,当时大周国库多艰难,没人比他更清楚,他拨弄着算盘一文钱一文钱的斤斤计较,大周更是倾尽全国之力才打赢了两国战斗。

现在却说,当时还有人发国难财?

他呸!

崇昭帝:“五皇子禁足,六皇子以及相干人等全部下狱,等候审查!”

在两国交战的危急时刻,倒卖兵器,赚取本就艰难的大周的金银,不严惩,无法给镇南关的将士们一个交代。

有人求情,崇昭帝:“求情者全部入狱。”

朝堂之上顿时噤声。

这种时候,还有谁敢说话?

崇昭帝捏了捏额头,额角青筋突突直跳,“若无其他事情,那就——”

平静的声音从文武百官后面传来,一青衣小官拱手奏上:“启禀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说。”

青衣小官上前,拱手:“陛下。”

正是奚子行。

崇昭帝打量他片刻:“朕记得你。”

他瞥了眼刑部尚书奚石秋,后者不动如山。

“何事,说吧。”

奚子行道:“身为刑部官员,臣深知,刑部掌管刑狱、诉讼、司法,协同大理寺纠察民情,护我大周律法公正,朗朗乾坤。可就在昨日,京城‘报冤’纸钱飞的满城都是。七皇子永王殿下,功在社稷,威震北疆,却身伤眼盲回京,本以为是战场受伤,但若非另有隐情,怎会纸钱纷飞?”

“然而臣立于殿中,直至将要散朝,都没有听见有刑部、大理寺或者都察院的人说起此事!纸钱所说,陷害永王殿下的乃是皇室之人,尔等不敢提及,是否是惧怕得罪权贵,丢了项上人头?”

奚子行抬起头,语气铿锵,在一片错愕的低呼声中,清清楚楚道:“若非惧怕,就是耳不聪目不明,失察至此。”

“是以,微臣身为刑部给事中,不得不肩负起自己的职责,微臣无权管辖大理寺和都察院,但却有资格弹劾刑部尚书奚大人,渎职懈怠,知而不治之罪!”

刑部给事中的监察之权,用得淋漓尽致。

不少人同情地看了眼奚石秋。

儿子新官上任第一天,把大理寺和都察院踩了一遍不说,还在自己头上拉屎,真是够糟心的。

奚石秋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面上神色未变。

崇昭帝身后,余公公擦了擦头上的汗。

苍天,这是这个时候该提的事吗?

崇昭帝:“凭借纸钱上说的话,你就想把皇室中人,全部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