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3/3页)
记忆里似乎是第一次,楼问津一口气同她讲了这样长的一段话,虽是聊他谊父的事,但语气平静,不见波澜。
梁稚垂眼去看他,黑暗里只能看见大致轮廓,但她能够感知,他目光也是罕见的平和。
“……你想说什么?”梁稚问。
楼问津顿了顿,“……没什么。”
“我没听懂,你最好说得明白一点。”
“……休息去吧,阿九。”
梁稚一时没动,把头低下去看他,客厅沙发比书房的那一张略微宽敞一些,但相对于楼问津的体型,还是稍显逼仄。
他手臂搭在沙发扶手上,后颈枕着扶手,她低头的这瞬,他掀起了眼帘,目光正与她相对。
他眼镜没戴,放在了茶几上,从来底色沉郁的眼睛,此刻却叫她觉出一种热度,好像被月光烫了一下似的。
梁稚心脏一悬,起身要走,挨着她手臂的那只手一动,将她手腕轻轻一扣,与此同时,他倏然地坐起身,大掌按住她的后脑勺,阻止了一切还未发生的抵抗。
梁稚心里清楚,楼问津嘴上没有说,可心里已经将她看透,才这样的有恃无恐——她并没有自己口头上宣称的那样厌恶他,否则何以方才在书房里,他如此轻易就将她神志击溃,甚而某些瞬间,她会主动扭送腰肢,本能去迎就他指尖的攻势,而好叫自己更快地跃上顶点。这话虽然鄙俗,却也不假,没有什么比身体的反应更为诚实。
此时气息交换,她极力控制才没有主动回应,即便如此,已觉得目眩神迷,身体里退潮的海水,又慢慢地涨了上来。
楼问津按在她脑后的手掌落下去,搂住她的后背,一个翻身,抱着她挤进了沙发里。
这样狭窄的空间,自得使两人必须紧紧挨在一起,好似捉迷藏躲在角落,隐秘又刺激,呼吸与体温俱在升温。
气息用尽之时,梁稚把头一低,恰好叫方才掷在楼问津身上的毛毯盖住脸。
她心里惶惶,仿佛大厦将倾,又好似一脚踩破了冰层,人掉进了冰湖的窟窿,只剩下沉,连呼救都没有机会。
声音却比以往还要冷硬:“楼问津,你不要错会什么。你对梁家做的事,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我从来也不需要你的原谅。”楼问津平静地说。
真是傲慢,叫人生气。梁稚打算起身,楼问津却立即将手臂收紧,紧紧抱着她,嘴唇挨着她的耳朵,低声说:“以后我每周都会来找你,我不管你跟谁‘双宿双飞’,首尾处理得干净一点。”
梁稚竟分不清楚楼问津这话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以他今日表现出来的疯狂,或许真有可能,他觉得她真和其他人偷情也无妨,但不要叫他发现。
“……我才不想见你。”
“我有公寓钥匙,你也拦不住我。”
“无耻。”
“你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