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4页)

老人也有点没好气,“你还好意思提,你二叔在外喝酒让他喝死算了,你妈一直觉得对你不住,昨晚那种场合你还不见踪影,她能不担心你是心有芥蒂?”

席司宴靠回椅子上。

他仰了仰头,双手搭在扶手上交叉于胸前。

“我只是不喜欢她擅作主张。”

老爷子看他一眼,重新端起茶盏,显得高深莫测,“杨家又不止那一个小儿子,你昨晚不是刚见了另外一个。”

席司宴侧头,“什么意思?”

老人说:“杨家那位已经过世的太奶是有恩于你母亲,你母亲让你对杨家的小孩儿多照顾一点,又没让你娶个杨家女儿。一个你看不上眼,两个你看不上眼,逢年过节,大事小情,装个好哥哥的样子你总会吧?多大人了,对上亲妈跟洪水猛兽似的。”

一说起这个,席司宴头疼,“那是她从不会对着你和奶奶哭。”

一身演戏的本领,全拿来对付她老公和儿子了。

说到这里,席司宴又像想起什么,问老爷子:“你既然都能说出让我装样子的话,特意提昨晚的事情干什么?”

老爷子清咳了声。

“你杨爷爷特地找了我。”他说:“他对自己那个才找回来不久的孙子挺满意的,你不乐意管闲事没事儿,起码对人态度好点。”

席司宴先是意外,然后轻哂。

不怎么走心问:“怎么个态度好点?”

没等老爷子表态,又突然说:“打架帮他善后,搬了桌子做他同桌,带他学习还总当免费司机,这种态度,够好吗?”

“态度端正一点!”老爷子伸脚踢他,“你别总欺负人,我听你杨爷爷说,他这个孙子心地善良性子也软,你多照看照看。”

席司宴从凳子上直起身,撑着额头笑了好大一会儿。

老人问他到底有什么毛病。

席司宴:“他到底是不是个软弱可欺的,您就骑驴看唱本,走走再说吧啊。”

席司宴起身离开厅堂。

老爷子在后面喊一声:“又去哪儿?”

“南山。”

原本在位置上端坐好的老人,猛地站起来,招手喊过旁边的佣人说:“快,快把那混小子给我拦下来!他不要命的又给我去飙车了!”

“老爷子您消消气。”在席家这院子里干了好些年的佣人连忙轻抚老人后背,笑着说:“您别急,阿宴这是去跟老太太打招呼去了。去南山也不是为了飙车,说是有什么骑行活动,他早上特地让我去他外边住的公寓给他拿套衣服,说是今天晚上要在山上过夜。”

“真的?”老人满脸怀疑。

佣人失笑:“真的,那孩子就是故意逗您呢。其实他什么时候不知道分寸过,您尽管放心。”

老人这才把怒火降下来。

一拍桌子,坐下骂一句:“没规没矩的混账东西。”

佣人在旁偷笑。

“也只有您会这么骂他了。”

*

陈默在九点离开医院,回寝室洗了个澡。

在医院待了一晚上,总觉得身上都沾染了医院那股特有的气味,让他忍不住皱眉。

哪怕上辈子就是个医院常客,还有老苟这么个插科打诨的朋友在那儿工作,不代表陈默就对医院习以为常。相反的,医院总是能让他联想到一些不太愉快的记忆,比如年幼时,李芸茹为了他百十来块的医药费在医院门口撒泼,陈建立说他是个养不大的赔钱货。比如给他的腿动手术那天,医院头顶冰冷的灯,让他在麻药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觉得就这样睡过去好像也还不错。

各种,都让他对医院有着心底深处的排斥,所以昨夜睡眠质量还不错,是一件让他自己都挺意外的事情。

洗了澡出来,陈默头上搭着毛巾,刷牙看镜子里自己那张脸。

杨家给的基因大抵就这点好处了,二十几快三十再到十七岁,这张脸的变化像是只磨掉了轮廓,竟也显出那么点柔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