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4页)

最后搬出去了吗?

当然是没有。

反而是陈默,从那天开始,彻底看清自己的处境。

跟不上市区高中的学习进度,就拼命学。

那些想要的,原本就属于他的,就拼命去争。

胸口那团找不到出口的愤怒的火,化成他必须出人头地的执念。越来越盛,经历多年终成燎原之势,烧得自己面目全非。

到了二十八岁的陈默,很多人恨他,同时又怕他。他已经拥有足够的底气和金钱地位,而代价是身体的千疮百孔。

胃上严重到就差胃癌了。

经常呼吸道感染,三五不时就会发烧。

幼年被陈建立按在雪地里跪一夜落下的膝盖毛病,即便做了手术,遇上阴雨天也时常疼痛难忍。

认识了好些年的医生,在那段时间恨铁不成钢地拍打着他的病例说:“你要再不戒烟戒酒,等着找人给你收尸吧!”

陈默忙着公事,“不用,我会找个不需要收尸的地方。”

“你有病!”

“你第一天知道?”

事实上在那次见面后不久,陈默就遇上了报复。

那个和杨氏做了多年对头的中年老板,带着十几个人,眼神阴翳:“他杨跖手段够狠,你们联手整垮我又怎样。现在的下场都是你应得的,你们杨家应得的!”

倚靠在烂尾楼四层边缘的陈默,神色出奇平静,对自己即将迎来的结局意外也不意外。

淡淡说:“我不反驳和杨跖联手的事,这世上谁不爱钱呢。”

“但有一点你错了。”

“我姓陈。”

“拿我报复杨家,你怕是要失望了。”

陈默不知道最后到底有没有人给他收尸。

他想,应该是有的。

过个十天半月,总有人发现他尸体报警,杨家为了那点豪门脸面,也不会吝啬那笔丧葬费。

*

手机里杨跖没有再发消息过来,而是打了通电话。

陈默任由铃声一直响,抖了抖搭在扶手上指尖的半截烟灰。

高烧的症状很明显。

四肢酸软,头昏脑胀。

旁边几个打游戏的男生是后来进来的,一边骂人,一边激情讨论。

“绕后绕后!”

“操!又死了。重开。”

等待间隙,有人说:“看群了没?李锐那伙人今天堵人的地方,好像就是这家网吧吧?”

“堵谁?”

“实验班那陈默。”

“哟,和老苟你一个班啊,那岂不是三好学生。”

叫老苟的男生恰好在陈默旁边,骂了句:“滚。”

“说说呗,什么样?这段时间都是关于他和你们班那个杨舒乐的八卦,我可太好奇了。”

“不熟,记不清,这么爱吃瓜去门口买两个不就好了,三块钱两斤,撑不死你。”

一阵大笑声后。

另外有人接话:“我听说是家里花钱塞进去的吧。不过也说不准,一些落后县城的教育方式不就那样,好学生基本都一个样,都是些擅长死记硬背的书呆子。”

陈默在旁边听得无聊,随口问:“书呆子什么样?”

苟益阳突然听见旁边有人说话,吓了一跳。

转头看见人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这哥们儿谁啊?挺自来熟。

两秒后,尴尬,继续尴尬,更尴尬了……

这世界上有什么比在背后说人,被当场撞破更糟糕的吗?

还有人傻逼问:“老苟,谁啊?”

苟益阳干咳两声,整个人往后靠了靠,方便其他人看清,介绍一句:“陈默,我同班同学。”

其他人:“……”

请问旁边这位长腿交叠,眼底泛着如熬大夜后一样的深倦,抽烟抽得云雾缭绕的人,是传闻中的那个陈默?

苟益阳也嘴角抽搐。

他说和陈默不熟是真的,这个话题中心的人物转来实验班一月有余,苟益阳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第一天的自我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