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第2/4页)
但谢敬彦并未拘束,相比于前世困于内宅的妇人,眼前的她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脾性亦释放天然,虽毒舌噎人,然而彼此有话直言,再不必藏着掖着,乃是为庆幸。
男子浓眉漆墨,乌发如缎,闲适中透着一缕自有的威冷。
他笑道:“彼此彼此,阿妆也不必担心做梁王妃了,同贺。”
魏妆的确松了一口气,先前谢三迫于尚公主,她迫于纳妃,两人做了契约夫妻挂名二年。怎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解了后顾之忧,早知道这桩婚也可不结了,省得某个八尺来长的大醋缸子整日到花坊去现眼,生怕人不晓得她是他妻子。
魏妆故作肃然地说:“是了,彼此麻烦既消,郎君可要考虑提前和离嘛?”
谢敬彦动作一滞,魏妆说着玩笑,却不晓得正击中了他最近的那处致痛点。
原都怪她早前说过,想要换个男人再活一次,甚至是褚二那个好兄弟。
他勾唇,体谅道:“那就和离吧,要怎么分?”
轮到魏妆呆愣住,只是随口调侃,未料他竟一本正经了。这段日子夫妻柔情蜜意,以为彼此心意相通,怎知冷却这么快。
但却符合他谢左相心思叵测的一贯作风。
魏妆便不甘示弱,咬唇答:“你的归你,我的归我,我拿走花坊净身出户就是了。那,什么时候正式算和离?”
眼看她一副又要转身收拾行李搬走的架势,谢敬彦眉凝寒霜。最近旭哥儿来京,为着那晚的拍蚊子误会,两人都收敛了许多,正待要肆宠她之际,竟提出和离。
男子如玉脸庞沉冷,心底就似火焰与冰川两重消磨。他掏心掏肺眷爱她,且说好了三年内生子,一转眼又抛弃他不要。
……也是,魏旭既走了,她不必再装作恩爱。
谢敬彦淡哂:“是不是忘了一笔更大的账未清?”
哪还更大的账?
魏妆心更凉了,忽一想,成亲以来就两笔,一笔是盘下花坊的两千两银子——这个月沈嬷寄来了庄家舅父代理的十年账目,以及卖掉一片田产的收入,加起来约莫两千了,她现在就可还他。
还有一笔是他超过每月三次情-事输的银子,甜头他都尝过,这钱进了她口袋就别想掏出去了。
好个寡情冷性的权臣,还说什么爱到她今生永世,转眼间算得这般冷酷。
好在魏旭要回筠州府了,这次他来玩得开心,回去把话带到父亲面前,也好叫他宽心。等之后魏妆自己攥足钱再买处新院子,也就不会介怀她的和离。
魏妆凉凉地咬住红唇,语气里不禁掩了委屈,越发坚决道:“愿赌服输,三千两既是郎君输的,如何讨回去?我可不给。”
想要早点谈完,起身离开了。今晚休想再一块睡,他不睡地铺就她自个睡,明日移住去花坊里。
谢敬彦怒极反笑,几千两都比身为夫君的自己分量更重!
他冷了眸色,沉着嗓音切齿:“莫说三千,三万、三十万两我此刻便一蹴而就给你。我说的是心,你的心怎么分,我的又怎么分?”
男子言辞的幽怨,在那与来俱来的凌傲气宇中,并不遮不掩。
魏妆蓦地反应过来,适才只顾钱财,忘了注意他容色。这分明就在套她的话嘛,他根本没想和离。
眼见谢三郎爱恨交加,恨铁溶不成钢的目光,她赶忙先酝酿起蛮横来:“可恶郎君,你故意。我的整颗心都是我的,分开不得,你要分你分。”
杏眸濯濯动人,揩着浅淡幽香的裙袂,转身就想逃跑。
谢敬彦无视她衣缕单薄,气恼地拖住:“我的心八分给你,留二分谋权划策,给足你安稳无忧生活。而阿妆的意思是,我要么全要了,或就一分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