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3/4页)
虽也有点担忧魏妆做不好,到时被汤氏那头嘲笑。可一想想,交出去自己就解放了,盼了多少年啊。再则交出去,也好过叫这美媚儿媳妇在闺中娇艳,勾得儿子彻夜松不开手。那新房的卧榻,接连五夜半边都是平整的,瞧把个姑娘家滋养得都快滴出水来了。
魏妆一咬牙道:“委实要辜负母亲盛情了,有一桩事,原想过几天告诉母亲,我近阵子预备在东内城开间花坊,铺面将要敲定。如此一来,一则分不开身,二则母亲也能不用担心我无聊,而缠扰了郎君用功则个。”
“什么?”祁氏一口茶没吞下去,诧得顿住了茶盏:“堂堂一高门贵媳,却要抛头露面出去开花坊?我们谢侯府可是短缺了你用度?此事绝不能同意。中馈你先且接下来,倘若能把府上事务管好,日后莫提别的,就我名下的那份私产,做婆婆的我都舍得交给你打理,何能亏待了你。”
……是不能亏待。再帮她打理私产,又多了份账房工作呢。
魏妆这花坊是一定要开起来的。前世将一心系于后宅,等到对男人失望,却发现前后两茫,不知往何处计生?但凡有一样自己钟爱的事业,一处自己的领地,也不至于瞻前顾后,心死而无从去也。
魏妆攥住绣帕,正要开口,却只见谢三郎穿一袭金线玄袍,修长笔挺地走了进来。
她便瞪去他一眼。你自己娘自己对付。
谢敬彦凤目如质色极佳之漆,漠然收下了熟悉的眼刀子,薄唇抿起浅淡弧度。
他适才从外面回府,进云麒院听说母亲把魏妆叫过来说话,脚下步子就踅过来了。
站在廊下听了这一会,万没想到,原以为前世魏妆婚后急于掌控财钥,故而熬夜躲避、忽略自己与婚中事。却原来竟是母亲从开始就变相威迫。
想起她起初时娇羞怯生的模样,每日坐在窗前盏灯拨算盘,遇到急事蹙起眉头,凝着他却不曾开口问。
原是因对他并无信任,羞于亲近,好强拼干。谢敬彦蓦然生出了自责与怜恤。
谢三是爱魏妆的,从无变化过。
听见母亲刁难魏妆花坊营生,他便走进来打断了话。
男子银绸革带束腰,衬着玄色刺绣衣袍,姿如昆仑傲雪一般吸引人。做恭敬施礼道:“儿子前来给母亲请安,却知阿妆也在此,适才谈论什么好生热络?”
回了魏妆一眼,暗示她由自己来解决。
魏妆便隐匿起了不甘顺服之意,忽地又一瞥,瞥见了他那枚火凤玉璧,心里又顿然发虚。
早上才出去当铺里打听,竟是杳无消息,不知何日才能把玉璧还上……不行,得找个借口叫他别天天戴着了,扎心呢。
好在看男人却一幕从容悠然,似乎并未记挂于心。
祁氏见来了儿子,忙招呼道:“三郎来得刚巧,事情却是要紧了。还在婚假期,怎的总跑去衙房里,寻个人影都难见。快来劝劝你娘子,我这才要把中馈交给她,她却说出去开花坊。世族贵胄的少夫人,如何容得出去抛头露面,便是老夫人那边也绝不会同意!”
祖母一关的确难过,但有太后和皇后的名头在,就不一样了。
谢敬彦用眼神示意女人宽心,这既为婚前约定,自然君子一言!
他沉声解释道:“近来皇上风湿骨痛,下了罪己诏,朝廷大臣上奏建殿,我须起草章议,便去衙房办事了。开花坊虽无前例,然而乃是太后娘娘与中宫皇后都颇为主张的,魏妆擅长伺弄花卉,有起死回生之技艺。一盆帝王花更赢得了皇上母子祥睦,此事儿子却做不得主,唯有听从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