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5页)
魏妆轻讽地抿唇,攥了攥袖子。适才出宫的时候,男子袍缕携风扶她上轿,那衣袂上好闻的沉香沁入呼吸,她还悄漫起一丝炙烫,此刻又凉却了下来。
许多事,倘若看开,倒更为游刃有余。她脚下的步履愈显从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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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宴从中午吃到了晚上,客散之后,谢敬彦带着些酒气被扶进了新房。
他为人克己复礼,律慎勤严,即便前世成亲,都能收敛着与同僚的饮酒量,这回竟喝得肆意了。
闹洞房的人挤得满屋都是,屋外还有看热闹的宗亲与家仆们,起哄着要瞧完新娘子才肯散。谢敬彦挑起盖头,只见魏妆莹莹雪肤,脸似玉盘,唇点朱丹,就像仙女一样姣色无双,看得众人都沉默失声了。
谢敬彦自己凤目也有些滞住,时至今日,他依稀仍记得魏妆初婚时的娇怯忐忑,睨一眼他,满满的爱慕盈满了双眸,立时羞得攥紧绣帕。只可惜那时他却以为她故作攀附,分明对她喜欢得噬髓入心,却到底疏冷。
眼前的女人仍旧故作羞态,却无有多少怯意,然而那暗藏世故的娇媚惹艳,却更加的夺目了。
——无论她什么样,都是他命中注定的情。前世或视为“情劫”,今世则必为“情结”矣。
结发为夫妻,凤鸾不相离。这样的结!
谢敬彦今夜是随性了些,为着上次成亲端得矜贵冷傲,恐叫她落下遗憾。这一次的重生,从婚前婚起时,他桩桩件件都要弥补得叫她称意。
男子漆目如芒,熠熠生辉,氤氲酒气为他的凌然,更增了一丝恣意落拓。
魏妆把他瞟了一眼,不自觉低下头来。
他这副模样有些陌生。
旁观的却又不够了,嚷着要看喝完交杯酒再离开:“宗主娶妻,乃谢氏一族大事也,如何随意敷衍我们众人!”
说来谢敬彦虽已接手宗主之位,但昔年他不过十七岁,族中多有人不甚信服。此时成亲,确是巩固人心的好时机。
他这样沉渊叵测,每次的行事必都有谋略可图。
果然是相得益彰的利益体啊。
魏妆还未开口说什么,女官已经应景地盛了甜杏酒,递到了二人的手中。
宫中的女官与大掌事们都在场,明日还要回禀太后呢。这桩婚既得帝后娘娘所赐,她就不宜对谢某人过冷,那是薄贵人们的抬举。
恩爱和谐的一幕却需要伪装。
左不过交杯酒而已,魏妆只得伸出手来。
谢敬彦倾下身躯,彼此互相贴近。他含住杯沿,不晓得哪个碰了魏妆的后腰,她单手本就吃力,猛地一撞,便熨上了谢敬彦的脸侧。
酒水撒在了男子嘴角,在俊美无俦的肤表上印了颗红果果的樱桃。
啧,小娘子好生捉急,这便忍捺不住收服我们宗主了!旁的族人们调侃起来,引来声声笑闹。
女官乐得捧场道:“可不是,瞧瞧,甜蜜的滋味都溢出嘴角了。新娘子快呀,别让幸福淌走了。”
魏妆豁出去,舔去了那溅上的酒水。
前世也有这一幕,而谢敬彦是她心中不可企及的谪仙,如何去吻他的脸呢?少女心跳快得,泪珠都羞出了眼眶。只不过那时的谢三郎,该以为是她故作的勾引手段。
女子红唇轻蠕,覆在男子玉颜,甜酒是净了,唇印却点点皆红痕。
女官少见出宫热闹,又偏作调侃道:“适才那杯溢出了,不能算,大伙儿说该不该再来一遍?”
获得满堂喝彩。
等到新人彼此再绕过手腕,这回变作谢敬彦被碰到,换他吻上魏妆的脸颊。
男子沾染香醇酒气的薄唇,温柔覆着魏妆的唇瓣,似凉似润,顷刻的功夫却仿佛缱绻了许久的感觉。竟侵入魏妆心扉,婚妆上的胭脂更红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