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3/4页)
谢睿回到云麒院里,每每学完功课,便三口一道用顿饭。
吃完饭后,谢睿央请与爹爹、娘亲湖边散会儿步。或者“孩儿想玩秋千,母亲可帮我推推?”
魏妆当然无有不应,但没多少力气,谢敬彦便过来帮忙了。有时推着推着,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她坐在上面,父子二个在后面推。
她权且只当他是做给儿子看的,便受之泰然。偶尔捕捉到男人的薄笑,眼角一丝迷魅失神,她也视若不见。
提及这些,又想起最后一幕,十岁的谢睿甩手扑向自己的画面。魏妆痛心地咬了咬唇,剜过谢敬彦一眼。
——此时的谢三公子,却的确在失神。
男子漆黑袍袖支于桌案,诧异魏女何能字句都说得他心坎上。
而她若果真如所说的这般思想,又何必总以门第悬殊做为退婚的借口?
他自那场放纵沉迷的梦境醒来后,就大略断定女子并非陶沁婉了。
他起初隐忍不适,先用她闺名叫着试试,并未叫出另一个名字。若果然是陶沁婉,怎会突兀地似被煽了一掌醒来。
而他在放任感受的过程中,本能浮现的却尽是魏女的娇媚模样。
疯魔也好,失控也罢,他心里想的念的原来全都是她,他并不想欺骗自己!
对于魏妆,他唯一不确定的便是,她颈窝有否那颗红痣。
但无论如何,谢敬彦自从惊醒后,便决定不再困惑于梦了。
他厌恶受制于旁他的感觉。
他不管那是谁,既属于尚未发生之事,此后的发展便由现实的自己说了算!
而就在昨日,谢敬彦路过花厅门外,却听到了沈嬷与祖母的一段对话。
对那逢迎巴结、逾越主子之意的婆妇,谢敬彦委实厌烦,然而却不得不感谢她。
方知魏女原来那般紧张自己,“喜欢得紧”,为他绘图绣手帕、排队买芝麻糖、学习厨艺。
还听到了她忽从梦中醒来,便要改主意退婚。谢敬彦心中便生出了猜测……
他当即去到城外庄子,问过护送她主仆入京的船夫曹伯二人。都说魏姑娘柔善温和,提到公子的名讳时,几句话都轻易脸红。
所以,谢敬彦想问,到底是何梦,让娇糯如她,忽地反差如此之大?
又如何那般巧合,彼此都在入京的前晚做梦。可是那梦中伤情,唬得她退缩了?
若果然是魏妆,谢敬彦无论如何也不至放弃,他会避开那些他所不知道的错处。
即便没有感情,但皆可培养,他会极尽为夫责任。
*
陶沁婉万没料到被魏妆将了一军,她感知到的小魏氏看似精明能干、操持中馈,实际温淳柔糯,对人亦轻易相信,不设防备。怎的出嫁前原来这般言辞犀利?不仅未能挖苦到她,还被反击回来。
陶沁婉不由看向谢敬彦,却发现男子目光熠熠地凝注着魏妆。
思及他后来将成为权倾朝野的左相,陶沁婉便舍不得弃了这机会。
她想了想,眼泪随即掉落下来:“魏小姐此话严重,沁婉久居深闺,心思简纯,何能担待得起?我并非此意,不过想到女子齐家,须得有出身底蕴。若非学识门第傍身,又何来能力使人信服,与情谊厚薄断无关系。”
啧,魏妆并未指名道姓,这白月光怎又主动把太后娘娘给得罪了?
绥太后果然容色愠黯下来,她入宫时不过普通秀女,为着上位,在后宫摸爬滚打,费尽心力,忍屈受辱。如今儿子淳景帝是为明君,后宫亦在她的带领下和睦安稳,怎么,是有人不服么?
这么说,却是连她都不够格统领后宫了?
然而今日经筵,却不宜动怒。绥太后看看名册,记住此陶女乃礼部陶侍郎所出。便沉声错开话题,问道:“各抒已见,谢大人有何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