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第3/5页)

傅阿池这两日正在学针灸认穴,莫闻铮深受其苦,想也不想就道,“针灸。”

“针灸?”阮朝汐思索着古怪的梦境,摇头,“感觉不像针灸。”

“那就是刺青了。” 莫闻铮随口道,“军中许多儿郎身上都带有刺青。刺图纹的当时针扎绵密,刺完了又感觉火烧火燎的痛楚。这里谁要刺青?给傅阿池练练手。”

军中刺青为黥,街坊儿郎身上刺青者多为浪荡子。寻常人谁愿意轻易毁弃体肤?阮朝汐啼笑皆非。

“别乱招呼。这里都是正经儿郎,哪个要刺青?”

本是极寻常的一句话,莫闻铮却被口水呛住了。

“咳咳咳……”

他瞬间望来的眼神也极为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你竟不知……?”

话说到一半却闭上了嘴,视线飘忽不定。

阮朝汐见他神色可疑,追问了两句“我不知什么?”,莫闻铮却又死活不肯再说下去,一副耳边不理诸事的模样,只专心致志地换药。

李奕臣在旁边抱臂旁观,等莫闻铮换好了伤药,立刻把人赶出院去,砰一声关了院门。

“一句话都不肯说齐全,说一半吞一半,忒烦!”

阮朝汐注视着紧闭的院门。

能让莫闻铮闭嘴如蚌壳的,必然是和他主上荀玄微有关的事了。

——荀玄微有什么事,是莫闻铮觉得她应该知道,她却又不知的?

白蝉给每人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酪浆。陆适之撸着兔儿,把这几日探听来的消息和姜芝低声一一商议过,神色越来越凝重。

两人起了身,拎着毛都被撸秃了的可怜兔儿过来寻阮朝汐。

“最近京城乱的很。二十一日国丧期都未满,竟已经出了诸多大事。”

姜芝忧虑地劝诫,“阿般,你的手伤得恰到好处。最近养伤别出去,千万莫去皇宫里谢恩。郎君最近锋芒太盛,人在刀锋尖处,京城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青台巷。”

阮朝汐的视线盯着木桩上新刻下的第五道划痕。

“说说看。他近日都做了些什么。”

陆适之叹着气,一桩桩地和她说。

“太子虽废死,牵扯的谋逆案不可囫囵结案,朝廷在清查谋逆同党。”

“这个我知道。”阮朝汐平静地道,“牵扯了不少人。”

“平卢王元宸以谋逆大罪,定了斩立决。问斩的日子在国丧结束当日午时,西市口。”

“一同问斩的还有不少豫州跟随平卢王入京的死忠麾下,牵连甚广,京城震动不安。平卢王能不能顺利问斩,影响到娟娘子能不能顺利脱身。郎君这两日留在宫里未归,便是监问此事。”

阮朝汐一惊,国丧结束的日子只剩四五日了:“平卢王问斩之事我有听说,只是不知这么快。其他还有呢。”

“借着谋逆大罪的罪名,郎君联合京中士族和勋贵门第,清洗宗室。尤其是手中握有兵权的,从冀州龙兴地跟随先帝来京城的那一批元氏宗室。前几日先帝灵柩出殡,借着送殡出城的机会,差点跑了一位和废太子交好的庆林王。奔出去几十里被萧使君领兵追回来了,人正押在诏狱里,重兵镇压看守。”

“皇宫南门的左右卫所,都曾是宣城王元治麾下统领的内廷禁卫。宣城王本人虽然无事,但两处卫所近日已经被查封了。”

“还有徐幼棠徐二兄。他身上领了廷尉职务,负责诏狱追捕查抄诸事,这几日诏狱不断地押进人犯,忙得脚不沾地。”

“还有……”

桩桩件件,触目惊心。阮朝汐听着听着,眼前似乎出现了深海中央翻滚的漩涡。

果然人在刀锋尖处。

多年韬光养晦,一朝锋芒毕露。

“这些日子出入宫廷,谁近身看护他安全?”

“燕四兄回京了,郎君那处有燕四兄领兵护着,出入无恙。倒是你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