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4/4页)

阮朝汐从未在云间坞见过此人,她警惕地望着她,不接瓷盅。

银竹察觉了她的警惕,柔声解释,“奴乃是荀氏家生婢,从荀氏壁新来云间坞。奴的母亲,是郎君傅母,人称沈夫人。奴出身来历清白,还请十二娘放心饮用酪浆。”

阮朝汐喝了几勺酪浆,银竹并未劝说她多饮,低眉退了下去。

阮朝汐环顾四周。偌大的书房里,琴台边的荀七娘已经被气跑了,钟十二郎追出去寻人,银竹退了出去。

熟悉的书房里,只有她日日见面的荀玄微和白蝉。

酒后催壮勇气,她借着七分升腾酒意,转了个身,笔直跪坐,迎面对上身侧的荀玄微。

“坞主。我想问……问,嗝。”她打了个不轻不重的酒嗝儿。

荀玄微在灯下合拢书卷,淡声吩咐,“白蝉出去。”

白蝉迅速地起身行礼退出书房,临走时虚掩了木门。

灯火在微风中摇曳。白蝉退出去的太快,阮朝汐其实还没有想好自己究竟想说什么。

但有许多话盘亘在心头,鲠在她的喉头,她压抑着疑问已经很久了,以至于寻常的字眼都变成沉甸甸的负担,令她不吐不快。

“阮大郎君上次赠我玉佩。但我后来一直在想,怎么会那么巧呢。开荒了许多次的后山,怎么会突然出现一大群野猪,又恰好叫阮大郎君撞上了呢。我和阮大郎君真的有缘份?”

“我阿父真的是司州阮氏子?我阿母真的隐瞒了识字的本领?我真的是陈留阮氏女?我自己都不知道阿父阿母的来历,更不知自己的来历,那么多年过去了,我连家乡在司州何处都不知,为什么阮大郎君一查就查清楚了呢。”

她的视线原本一直盯着广袖被她攥出来的皱痕,四处升腾的酒意给了她勇气,她终于抬眼直视对面,吐露出心底盘旋不去的那句话。

“坞主,这样做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