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喜欢火吗?(第3/4页)

因产业转型,加上这片煤矿资源开采逐渐见底,煤矿集团采取工人分流制,所以这片家属楼日益有人出租搬迁。

这片房子老旧,墙体颜色是统一的土黄色,每家每户像火柴盒一样整齐地网上堆叠,标准的工厂家属楼。

租金便宜,尤其是一楼。

领居们正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突然被“砰”地一声吸引,皆一致地看过去,东北那户人家爆发出剧烈地砸东西的声音。

淡蓝色门帘下站着两个人,徐西桐抬眼看过去,不由得睁圆了眼睛,这不是那天遇到的那个男生吗?

高个子男生在跟中年男人说话,颈侧的青筋随着那突出的喉结起伏着,似在发怒。

从他此刻绷紧的状态来说,似下一秒一拳就要挥下去。

站在他身后的中年男人眼珠瞥了一眼外面,忽地把手里的一沓钱扔在地上,整个人摔出门槛,立刻捂着额头开始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

“哎呦喂,疼死我了。”

“各位领居们,让你们见笑了,你们来评评理,有这样的儿子吗,找老子要钱,不给打还打我。”

中年男人穿着蓝色的棉袄,长相眉低压眼,一双眼睛利且细,额头低平,一副精明奸滑之相。

蓝袄男人边说边叫唤,额头渗出几滴汗珠,领居们见大冷天的,人摔倒了躺在地上,做儿子的也不扶下,反而看也没看一眼捡起地上的钱就进了门,反手用力“砰”地一声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议论。

“天杀的,怎么会有儿子作威作福坐到老子头上去啊。”热心肠的张婶立刻跑上去将人扶起来,冲里面大声喊道。

蓝袄男人作势挤出一个笑容,拍了拍张婶的手背:“谢谢大妹子,没事,我习惯了,孩子还在叛逆期。”

众人见他一个做家长的这样低姿态,纷纷看不下去,开始声讨起了这个刚搬进来的少年,没一会儿的功夫,整片院子的人都对他颇有微词,只要一见他出来,就会低声议论。

“今天算是开眼了,第一次看儿子打老子的。”

“你是没见到他正脸嘞,凶得很,像混hei社会的。”

“唉,有这样的儿子也是命苦。”

零度的天,男生正在院子里拿了一根软水管用冷水浇头,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看起来很糙,掌心布满了粗茧。

他听到这议论并没有什么反应,男生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后背宽阔瘦削,背脊往下伏着,让人想到坚不可摧的城墙,因为低头的动作露出脖颈后面的肌肤,伤痕交错。

男生的气质粗狂野生,让人想起北觉不羁的风与粗粝的沙。

徐西桐在后面排队,看见他垂在裤缝边上的左手腕戴了一根黑色的腕绳,中间是一块方形的石头,贴在血管分明突起的腕骨上。

他洗完后就回屋了。

她听着领居们的议论,心里起了一股不平之气,联想起那晚发生的事,明明是他爸打了他,那么锋利的一个酒瓶对着他的脑袋说摔就摔,他也不解释就这么任人误解。

终于轮到徐西桐接水,领居们还在低声议论着,她弯腰把水管放进水桶里,没忍住开了口,声音温和:

“张婶,上次张叔说你拿他东西那事,误会解开了吗?”

徐西桐的长相甜美,声音又温软,让人不自觉停下原本的话题去应她,张婶回到:

“解开了呀,是我儿子捣蛋拿了又怕担责不敢说。”

徐西桐点点头:“既然事情都有存在的误会可能,你怎么能判定刚才那个人打了他爸,我看到的是他爸在碰瓷,他脸上一块皮都没有破。

“都是领居,您就别再传了,万一你又摊上一个误会。”

“你——你这个孩子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

徐西桐不喜欢与人争执,见水接满了,便费力把它拎到一边,蹲下来从口袋里摸出一根记号笔在上面写了名字,便站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