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6/6页)

倘若她跟赵酉识解释这些,赵酉识大概也会追着她问。

“舅妈,你可能不知道,”徐如徽说话的时候口吻很淡,“很多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在哪儿,自己是谁。”

青春期时,人人都说做人不能太自我,可她不懂什么叫自我。

长大后,人人又常说,你无需成为任何人,你只要做好你自己。

可她不懂什么是自己。

她要赵酉识等等她,不是等她长大,也不是等她考上学,更不是等她考研工作摆脱家庭什么的。

她很难形容具体是什么。

所以她时常无法回答赵酉识她究竟需要他等多久。

甚至她都不敢大声跟赵酉识说这句话。

“那你就跟他说嘛,”舅妈声音轻下来,“他那么喜欢你,那么懂事,会理解你的不是吗?”

徐如徽笑了笑,“是啊。”

他那么喜欢她。

他那么懂事。

他肯定会理解她的。

“所以要一直耗着他吗?”徐如徽说,“万一我一直找不到怎么办。”

说完这句话,徐如徽忽然感知到医院凌乱的脚步声里有赵酉识的声音。

她回头,果然看见赵酉识从别的方向走过来。

他步子很大,似乎很着急,很担心她又受到什么伤害。

隔着很远的距离,徐如徽在人来人往间,朝他笑了笑。

她想,从前她很自私地对赵酉识做过很坏的事。

她不能再自私第二次了。

这条也许没有尽头的路,她只能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