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3/5页)

所以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鹿见春名用的假证,虽然这点考虑到他那些黑色的背景是理所应当的,但不妨碍伊达航拿出来威胁一下不听话的未成年——未成年这一点也有待商榷。

鹿见春名愤愤不平地心想,好哇竟然威胁我,当年说你是黑警真没说错!

表面上他和伊达航大眼瞪小眼了一会,最后虚弱地点了点头。

鹿见春名长叹一声:“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放过他吧,这五个人连着训斥下来,他真的汗流浃背了。

谁来救救他,他被警察霸凌了!

……

身为明知故犯、以身涉险的未成年,在做完笔录的三个小时后,鹿见春名经历了惨无人道的教训环节。

直到他再三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才被勉强放过。

“已经很晚了……晚上八点了啊。”萩原研二看了一眼时间,“不如我送你回家吧?小诗。”

本来想说带鹿见春名一起回去的降谷零住了嘴。他熟悉自己的同期,特地提出这个要求大概是有什么话想私下对鹿见春名说。

“不是诗,是春名。”鹿见春名怏怏地纠正。

“那小春名,走吧。”萩原研二将挂着车钥匙的钥匙圈勾在指尖转了一圈,“干脆一起把小阵平也送回去吧?”

松田阵平满脸抗拒:“不,绝对不要。”

身为发小,他一看就知道萩原研二现在心情不好,等下开车时搞不好又是速度与激情……那种刺激的事情警校的时候来一次就够了。

“好吧。”萩原研二显然有些遗憾。

“既然如此,我也告辞了。”顶着森川弥壳子的诸伏景光也礼貌地告别,“下次见。”

他微笑着说。

等诸伏景光的背影走远,伊达航才低声说:“和警察说下次见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你们不觉得很像吗?”降谷零说。

其他人都离开之后,降谷零就没再伪装成和同期们完全不熟的样子了。

松田阵平垂首,在五月夜晚带着凉意的风里将烟咬在唇齿间,点燃的火星将烟草烧出弥漫的烟雾来。

“像诸伏吗?眼睛的话确实很像……其实连说话的语气也很像。”他说。

白色的半透明烟雾逐渐弥散,燃烧的那点星火在雾气之中明明灭灭。

“诸伏他……”伊达航也跟着沉默了,过了许久之后才放轻了声音,“……过段时间,一起去月参寺祭拜他吧。”

“是啊,明明我是亲眼看到他死去的。”降谷零微微笑了笑,“幽灵之类的也都是幻想,人死是不能复生的。”

“也不一定吧?”松田阵平将烟夹在手指之间,“鹿见诗死去了,但是鹿见春名复活了。”

伊达航有些无奈:“像鹿见春名那样的例外,只有一个吧?”

“是啊,那样的例外只有他一个而已。”降谷零说道。

但诸伏景光不是那个死而复生的例外。

松田阵平和伊达航对组织的事情知之甚少,只知道诸伏景光牺牲在了卧底行动之中,却并不知道诸伏景光的死是因为“鹿见春名”。

说是因为鹿见春名也不尽然……源头在于那个将“苏格兰是公安卧底”的消息传出来的警方内鬼。

降谷零对鹿见春名怀抱的感情是异常复杂的——他知道鹿见春名帮过他的同期、救过他们的性命,但同时这个人又是组织的代号成员……既不是彻彻底底的好人,可也算不上什么恶人。

身为组织成员,既然知道有卧底的存在,会上报上去也是理所当然,仅从立场而言,这是无可指摘的事情。

——但人就是会因为立场而产生双重标准的。

他不可避免地因为诸伏景光的死而迁怒鹿见春名,但同时又感到微妙的愧疚,以及因果论一般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