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最重要(第2/3页)

穆朝朝看他这副样子心里的确也有些不好受,但想起那晚的事,又当真是让她后怕。过了一会儿,她终于站起身,对江柏归说了最后一句话:“柏归,好好过日子吧。”

江柏归没有抬头,心里被巨大的懊悔填得满满当当……

穆朝朝离开座位,准备往包厢里去,方才守在不远处的黑衫男子们也都跟了上来。她没走出几步,其中一个为首的男子便上前拱手,对她说道:“穆小姐,我们先生方才喝多了,聂医生他们现下不在包房,带先生去楼上房间醒酒了,他们吩咐,等您这边完事儿了,让我带您上去。”

听到他喝多了,穆朝朝的心没来由得坠了一下。

“好,你带我去。”她都忘了自己的酒劲还没散透,脚下步子迈得紧,踉踉跄跄地便也跟着那人往楼上的房间里去。

还是万源饭店那间中式的套房,他先前约她吃饭,便是在这里。与那日不同的是,今日在这门外有兴社的人在守着,他们见穆朝朝过来,便替她开了房间的门。

穆朝朝走进去,看到聂绍文与徐家齐两人正坐在沙发上抽烟,便忧心忡忡地问道:“他呢?怎么就喝多了?”

两人见她终于来了,烟也不抽了,先后站起身来。

“等你等不到,已经睡下了。”徐家齐掸了掸身上的烟灰,拿起搭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准备穿上。

聂邵文这会儿脸上没了笑,相反有些严肃地走到穆朝朝的面前,对她说道:“姓江的算是你的小叔子对吧?”

总是笑着的人突然没了笑,不由得让人心慌。穆朝朝有些局促地点了点头,“是亡夫的弟弟……”

聂绍文笑了,不过是一种不齿且讥讽的笑,“穆小姐,你知不知道你这位小叔子三番两次、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对老周动手?上一次拿一个破食盒砸他头,这一次又拿酒泼他身,他以为老周身边的人都是吃素的吗?”聂绍文愤愤不平,将衬衫上的扣子硬拽开两颗,“老周要不是为了你,早让人把他给做了!还犯得着受这样的屈辱,躲起来喝什么酒啊!我还以为这回他是找着什么爱情了,呵,这样的爱情我看还不如没有!好好的身体,非得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折腾垮!我就算给他喂仙丹吃也多活不了两年!”

“绍文,你这是要干嘛!”徐家齐过来拉住他,不让他再说下去,“你这话要让他听到,准得跟你没完。”

“没完就没完!老子回家陪老婆好不好?陪他在这儿玩什么要生要死?”

“气话,气话啊。”徐家齐捞过沙发上的另一件西服,替聂绍文披到身上,“走走走,我带你出去消消气行不行?你跟他一个病秧子见识什么?”

徐家齐一面揽着聂绍文往门口走,一面还不忘回头给穆朝朝使眼色,做口型,“喝多了,喝多了,你包涵……”

穆朝朝点头,送他们到门口。

等门关上以后,她靠在门板上想了很久。然而,方才聂绍文的那番话,像是一块块尖锐的石头,每一字每一句砸在她心上,都是能戳穿她血肉的钝痛。她蹲下身,捂住了脸,她怕他生病,怕他死,她觉得自己才是该千刀万剐的那一个。

她呜咽地哭起来,蜷在门后,身子不住地发着颤……

周怀年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赤着脚便下了床。头还是晕着的,身体里的酒精也烧得他浑身不痛快。他扶着墙很慢地从里间走出来,当看到那个缩在门后哭得不能自已的小人儿时,他原本埋在心里的失落和委屈都只在一瞬间土崩瓦解了。心里被她的哭声占据,那泪仿佛是落在他的心上,叫他再也顾不得别的。

穆朝朝哭得昏天黑地,有人坐到她身边她都没能察觉。直到她的身子被人揽进那个她所熟悉的怀抱里,她才一下失了力,连哭都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