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边境新娘(第9/9页)
在等待医生到来之前,我凑过去,看到翠妹儿的脸已经模糊不清,就连那一双细小的眼睛,也被血液浸湿,红色一片。她四肢不自觉地**,应该是陷入了昏迷。
事后,我才知道这是寻仇。那男人通过翠妹儿买了新娘,但是新娘趁着男人不在家的时候逃了,在阻拦的过程中,不小心戳瞎了男人的母亲,还拐走了小孩,这才惹得人家上门。
大半个月过去,我才去医院探望翠妹儿。她的脸被一圈圈的绷带缠着,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一张嘴。因为感染,所以在**一直打着吊针。
我坐在床边,想要说些安慰的话,但说不出口。
“当初如果第一时间冲上去帮忙,是不是就会不一样呢?”我在心里问自己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反而是翠妹儿把我的手拉过去,使劲抬高,让手掌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嘴巴一张一张,很艰难地从里面吐出一个“滚”字。
我忽然有点难受。
我以前不能理解,金三角的人对于佛的虔诚,但是在这一瞬间,我竟然开始相信“宿命”这两个字。
此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翠妹儿,不知道绷带下的她,已经变成什么模样,但我觉得应该是一件褶皱的白衬衫。
到今天,有关翠妹儿的记忆略微模糊,偶尔回想的,其实是一件小事。
刚认识不久,我们在摊子上吃晚饭,我叫摊主泡了杯野蜂蜜水。翠妹儿让我给她喝一口。
“好甜啊。”翠妹儿抿了一嘴,先是皱了眉毛,很快又舒展开,说她父母以前是蜂农,每逢开学,就会把蜂蜜装在一个大大的蓝色塑料桶里,拿去卖了换她读书的学费,剩下的蜂巢还残留着一些汁液,会给她,当作零嘴。
“蜂巢得使劲嚼才有甜味。”翠妹儿把杯子还给我,双手在空中画了个圆,比画蜂巢的大小。
“啊?”我有些发愣。
翠妹儿看着我,笑着说道:“一晃都20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