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失踪的孩子(第2/10页)
大其力县城的中国游客特别多,我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何况我口袋里有枪。
大其力地方不大,有名的除了赌坊就是妓院,很多老嫖冒险坐船过湄公河,就想来尝鲜。我偷偷跟在两个秃顶男人身后,听他们大声讨论东南亚各国女人的差异性。
走着走着,凑巧看到一个没有门牌的小店,门内的蓝色塑料凳上坐着一个女人,穿着一条浅灰色的长裙,双脚并拢,双手放在腿上,脸上涂着一点点的粉,没有任何的笑容。
她在一片穿着笼基,花花绿绿的缅甸妓女中显得与众不同。我进了门。
店里只有一张木板床,一条竹制的长椅,一个卫星电视,还有两台电风扇,一台挂在墙壁上,一台摆放在床头,“呼呼呼”吹个不停。
长椅上斜躺着一个男人,很瘦很憔悴,正眯着眼睛看我。
我以为自己进了专门坑中国人的黑妓院,下意识想要掏枪,没来得及做出动作,女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是中国人吧?”
我停止掏枪的动作,因为我从女人的口音里听出一丝亲切感。
我犹豫着问道:“听口音你也是中国人,还是温州的?”
女人听我这么说,眼睛一下就睁开,脸上还露出笑容:“你咋嫩峡得(你怎么知道)?”
我稍微沉默了一会儿,说自己以前有个哥哥就是温州人,温州腔的普通话一听就知道。
靠着异国遇老乡的兴奋感,我们慢慢聊起来,都是一些家乡的趣事。
直到我问她,为什么要过来做这个?
女的没有回答,男的反而硬挤着干枯的脸皮露出一个笑容:“你是老乡,我们算你便宜点,一次200,送全套。”
男的见我没回话,继续推销说,自己的店有个特殊卖点,他说自己是女的老公,可以全程在旁边观看。
这男人让我想起花姐当年的遭遇,一下没忍住,上去给了他一巴掌,刚想继续打的时候,发现两人没哭没闹也没反抗。正常人遇到突如其来的袭击,都会下意识伸手阻挡,但男人只是看着我,斜躺的姿势几乎没变化。女人把长椅边缘放着的玻璃杯拿到手里,大概怕我会不小心打碎。
我有点不知所措,把手放了下去。
金三角的小型赌坊里,温州人开的占了半壁江山,哪里赚钱,哪里就有温州人的身影。我头一回见到温州人在金三角混得这么惨。
我试着和他们沟通。我递给他们钱,想要知道他们为什么来这边。但他们都在回避这个话题。最后我实在没办法,打算离开。
刚起身,听到女的问我:“你在金三角待了多久?”
我回答:“挺久了。”
“那你认识这里雇佣兵组织的领导干部嘛?”
我假装自己认识。
“那你可以帮帮我们吗?”
我还不知道需要帮的忙是什么,就已经点头。
那天的上午到凌晨,我坐在这间闷热的小房子里,听完了这对夫妻的故事。
这对夫妻都是浙江温州人,男的叫张琦,女的叫孙锦芳,都是70年代末出生。
张琦从一所重点大学毕业,之后在一家中型企业上班,工作能力突出,四五年时间就被提拔成中层干部。
孙锦芳上的是普通专科,学的是会计,成绩不好,但凭借家里的关系也有一份稳定高福利的工作。这样的学历背景,在当时算得上是知识家庭。
温州流行相亲,结婚也普遍较早。两人经媒人介绍,认识不到半年就在家人催促下成婚。
“我们大学毕业没多久,互相的年纪都小,电影院都没去过,就要结婚了。”
孙锦芳说第一次见面,双方家长坐下来吃了一餐晚饭,就把婚期定在2000年的国庆节。按照温州的传统,是要先订婚,再结婚的,但两个家庭都很着急,好像赶着去救火,一切从快,跳过订婚环节,边在郊外盖自建房,边准备结婚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