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成婚以礼(第2/3页)

那时,她是那样紧张惶惶,不安地道:“妾德行浅薄,只怕不堪为后”……

他说一句“你当得”,她便泪流满面,感动得无以复加……

那时他并不知晓她的内心。

原来有那么多不满足。

有那么多意难平。

毕竟她跟了裴獗三年,也只是个姬妾,而他给了她最尊贵的名分,让她母仪天下,不嫌弃她陪侍过他人,孕育过裴獗的儿子,她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是皇帝呀。

忍辱至此,受着全天下人的嘲笑,忍气吞声地帮裴獗养野孩子,甚至给他冠以萧姓,许以大皇子的身份……

可她……

身在曹营心在汉,从未有一日忘记裴獗,即使后来他们也有了予初,在她心里,最疼爱的还是那个野孩子。

那时候的他满腹怨气。

最怨毒时,恨不得杀了他们母子。

可终究还是下不得手。

那孩子唤他“父皇”,敬他、惧他,也曾试图亲近他。即便明知那是她和裴獗的孩子,他也下不得手。

冷落她、冷落萧渠,任由陈夫人和冯莹母女在私底下搞小动作让他们母子难堪……

只要她来求他,他便可以帮她。

可她,但凡开口相求,必定是为了那个野孩子。

只有那个孩子可以让她跪下膝盖。

尤其温行溯死后,她更是沉默,一张脸瘦得脱了形,哪怕被罚禁足冷宫,哪怕褫夺皇后尊位,她也不肯服软。

那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可怜又可恨,她所得到的,全是她自找的。

他是皇帝呀。

难道要他纡尊降贵求她不成?

直到得知她的死讯。

她死了!

死在冷宫里。

死在裴獗攻破台城时……

她但凡再多等片刻,或许就能看到他是如何布下的天罗地网,将她思念数年的男人困死在玉昭殿,看到他如何将裴獗碎尸万段,暴尸城门。

原本,裴獗是不用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闯入禁宫的,大军尚在城外,皇城尚有十万禁军戍守,一个征战沙场的大将军,怎会不知以身犯险是多么愚蠢?

可裴獗来了。

正如当年石观码头策马追击那样,多年来裴獗从没有放弃,抢走他的皇后。

只可惜,这些事情,她永远不会知道了。

她是带着对裴獗和对他的痛恨死去的。

最初得知冯蕴死了,他并没有伤心太久。

从小到大,他执着权柄,名门贵胄的雅致清贵不过表象,他一心想的是为父母报仇,没有所谓的儿女情长。

冯莹如此,冯蕴亦是如此。

妇人于他而言,是装点之用,不是必需之物。

要说有什么不同,她比冯莹更好看,更合他的心意,也更让他放不下……

相处那几年,他去冯莹宫中屈指可数,却雷打不动的每月去她宫中两次。

一次月中,一次月末。

他不是重欲的人。

朝野上下都说皇帝勤勉政务,从不耽于美色,可天知道他有多少次走到玉昭宫外,又克制自己掉头离开。

他也会沉迷的。无比沉迷。

要不然,又怎会给冯莹下药,让她不能诞下子嗣,一辈子都做不成母亲?

为的不就是保她母凭子贵,荣禄加身吗?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么渴望月中和月末的到来,宿在她房里的日子如同过节,没有人知道拥她入怀与她暗夜纠缠他有多么满足。

只是理智不容许他沉迷罢了。

温柔乡,英雄冢。

她是毒药,会让人上瘾,沾上她便戒不了,恨不得掏出心给她,匍匐在她裙裾下,只为看她一展欢颜……

如果他是寻常丈夫,可以如此。

可他是皇帝!

天定、延平两位皇帝,都因贪图享乐丢了江山。

昏君做的事,他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