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4/5页)

这是许多人都做不到的。

饭菜摆上桌,一家人坐下吃饭。

“不过说起来,县太爷真是个体恤百姓的好人。”周远吃着饭,又起了话题,“村里也有好多叔伯身上长红疹,现在好了,有官府免费派发药膏,大家伙儿就不用再去医馆挤了。”

听了这话,贺枕书动作一顿,低声道:“他只是为了自己的乌纱帽吧。”

周远:“啊?”

事情与江陵府改良种植方法有关。

江陵府从种一季庄稼改为两季,今年不过是第三年。有了前两年的经验,按理说,第三年应当出点成绩了。因此,在去年年末时,江陵知府便给各府县下了命令,要各县县令在农事上多费心思,好给圣上一个交代。

下河村所属的县城是安远县,也就是贺家所在的县城。

这些事贺枕书在出嫁前便听说过,也很了解,那安远县县令其实压根不是什么体恤百姓之人。恐怕就是因为近日接连下雨,影响了府县境内的收成,县令眼前收成达不到预期,才来了这一出。

高价收购药材,全县发放药膏,都是为了告诉上头的大人物,虽然天时不佳,但他安远县县令,在农事上仍然做了不少实事。

贺枕书简单解释几句,听得周远有些发愣。

也不知他到底听懂了多少,挠了挠头发,哈哈一笑:“当官的那些事还真是复杂,管他是为什么呢,咱们不吃亏就成。”

贺枕书点点头:“这倒也是。”

无论如何,官府将那批药制成药膏,派发到各个村镇,的确解了百姓的燃眉之急。

百姓自然会对他感恩戴德。

贺枕书想起了什么,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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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间,贺枕书只是安静坐在原地吃饭,没有再说一句话。吃过了饭,他也没在前院多留,帮着裴兰芝洗了碗便回屋休息。

裴长临推门进屋时,屋子里是一片黑暗。

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摸索到桌边点了油灯:“不是怕黑吗,怎么不点灯?”

贺枕书原本正躺在床上,听见动静便坐了起来,低声道:“在家里有什么可怕的呀。”

裴长临动作一顿,唇角抿开一个笑意。

他弯腰拎起脚边的木桶,另一只手端着油灯走进里屋。

贺枕书一看他还拎了东西,连忙起身迎上来:“放下放下,你怎么不喊我啊!”

那是裴兰芝刚烧好的一桶热水,给他们晚上梳洗用的。

这些事往日都是贺枕书来做,只不过他今晚回屋后就再没出去,裴长临便顺道将水拎进来。

“……这点事我是能做的。”裴长临刚迈进里屋,便被人夺去了手里的东西,无奈道,“你是把我当成瓷娃娃来养了吗?”

贺枕书将油灯放到桌上,热水倒进面盆里,道:“你哪有瓷娃娃结实?”

瓷娃娃可不像他这样,吹点凉风都可能再起烧。

裴长临无话可说,只得叹气:“还是得早点把身子养好,要不你老是嫌我。”

“谁敢嫌你啊。”贺枕书往面盆里兑了点冷水,温度适宜后,才将挂在架子上的布巾取下来浸湿拧干,递给他,“哄着你还差不多。”

裴长临隔着那还冒热气儿的布巾,轻轻握住了贺枕书的手。

他坐在床上,仰头看向贺枕书:“要不换我哄哄你?”

贺枕书愣了下,别开视线:“我又没怎么样,为什么要你哄?”

“因为你不开心。”裴长临顿了顿,道,“姐夫说话一直这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没有坏心。如果他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我替他向你道歉。”

贺家先前住在安远县,是因为遭了牢狱之灾,才会家道中落。而抓贺枕书他爹入狱的,就是那安远县县令。

这件事裴家所有人都知道,也就周远那神经大条的,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