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4/6页)

严格来说,只要记在嫡母名下,就算不得违背章程,礼部就是故意漏这些空子给各府择选最出众的女儿入宫。

可李巍千算万算没算到皇帝这么轴。

那死丫头这么没用吗?

李巍心里埋怨着,面上不停磕头请罪。

最后裴浚面色冷淡道,

“出去领二十笞,其他的回京再跟你算账。”原是看着他要接待使臣的份上不急着料理他,不成想他非要往枪口上撞。

李巍这下哭都哭不出来了,往前爬了一脚,小心翼翼央求,“陛下,臣明日要迎接使臣,您这会儿打臣板子,臣担心....”旋即他话锋一转,“您看能不能这样,这板子先记着,等回京您哪怕打死臣,臣也毫无怨言。”

李巍害怕差事被人抢了,他越发没了出头之日。

可惜那俊美无双的少年天子,端得八风不动,“这就是爱卿你的事了,李爱卿,朕不希望看到任何人堕我大晋威风。”

李巍撞墙的心都有。

先笞他二十下,再逼着他带伤在炎炎夏日接待使臣,还不能弄出半点岔子来。

皇帝这是要整他呀。

笞刑与廷杖不同,廷杖重,笞刑轻,负责执刑的锦衣卫鞭笞得很讲究力道,没有很明显伤口,却疼得人五脏六腑抽搐,不至于叫李巍起不来身,也得让他吃点苦头。

*

营帐扎在一片水泊旁,地儿就那么大,李巍被笞刑的事很快传了出去,一介五品鸿胪寺少卿被打,也不是多么惊天动地的事,但凤宁得知消息后,整个人还是狠狠吃了一惊。

消息是杨玉苏带回来的,她看着凤宁泛红的眼,宽慰道,

“傻丫头,你别为他担心,你爹这是恶人有恶报。”

凤宁想哭却极力忍住,“我不是为他担心,我就是心里难过...”

唯一的亲人也这样赤裸裸算计她。

最痛苦的不是亲人受难,而是她明明该心疼那个人,而那个人却不值得她疼。

翌日午时銮驾抵达行宫。

燕山行宫坐落在燕山脚下,依山傍水,蓊郁葱葱,四周伏卧一片绵延的山脉,很好地将暑气隔挡在外,太后一住进慈宁殿,顿觉神清气爽,连着晚膳也多用了几口。

这一日晚膳是裴浚陪着她用的,再无外人。

太后语重心长与他说起了婚事,

“你年纪也不小了,先帝十五岁御女,没多久得了头一个孩子,可惜早逝,你如今也满了十八,再过两年该行冠礼,便可垂拱以治天下,论理该先立后再封妃,如今我也不逼你,好歹先纳两个可心人搁在身边,也能堵那些朝臣的嘴。”

太后眼见皇帝一个女人都不要,恐他步先帝后尘,只得让步,在立后一事上不再逼得那么紧。

裴浚歪在一旁捏着眉心慢慢颔首,“您的话我记在心上了。”

回到乾坤殿,敬事房的掌事果然如期而至,裴浚静静看着那些女官的乌木牌没有吱声。

绵延子嗣固然重要,可男女那档子事,他还真就没法将就。

他骨子里十分骄傲,什么都要最好的。

柳海瞅他神色不像是有兴致的,只得摆摆手示意人退下。

也难怪,这一批女官中,皇帝略微看得上眼的也就御前这几人,

梁冰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不知变通,且性子过于刚强,与可心人是毫不沾边。

杨婉能干端庄,蕙质兰心,偏生城府太深,至于章佩佩,既不肯吃苦,做事也没耐心,不堪大任,裴浚是哪只眼睛都瞧不上,要不是太后,这样的人也不该到御前来。

此二人因为首辅杨元正和太后的缘故,裴浚不可能要,他不仅忌讳外戚势大,更不喜人拿婚事做要挟。

数来数去,最合适的要属李凤宁了。

依着柳海来看,裴浚收了李凤宁最好,无论相貌性情均称得上万里挑一,更难得是她对裴浚是真心实意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