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4页)

若是陆绥不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她便可顺理成章推脱此事。

陆绥嗯了声,不知何时他手里竟已经拿着一个药瓶。

他似乎也没有要点灯的打算,借着窗棱透进屋子里的光线就足够看清她腰上的伤。

静默半晌。

少年撩起眼皮看她一眼:“殿下怎么还不脱衣裳?是也要我帮忙吗?”

竺玉倒是想像他这般处惊不变,心性却不够坚韧,尤其是她本就心虚,更是无法装得坦坦荡荡,她说:“我…我…我…”

支支吾吾好半晌。

连句完整的话都吐不出来。

陆绥看她犹犹豫豫好像遭了极其为难的事情,小脸白白的,被吓得不轻,不知道还以为他怎么着她了呢。

陆绥并非没事找事,只是不想欠她的人情。

少年打架牵扯到无辜之人,说也说不过去。

若是陆绥没有瞧见倒也还好,偏偏让他看见了沈竺玉难受揉腰的样子,他若是装瞎都有几分过意不去。

欠了谁的都行。

他可不想欠了这个不讨喜也活不长的太子身上。

陆绥显然也不想再听她扭扭捏捏时说的话,上前两步,高大的阴影像是吞噬了她的巨兽。

陆绥的力气比李裴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上来就闷声不吭的扯开了她的腰带。

云纹玉腰带坠落在地。

她身上的衣裳很是宽松,外袍里面还有里衣,穿得倒是严实,看着却还是瘦。

竺玉颤颤的搂紧衣襟,方才勉强装出来的冷静这会儿也差不多烟消云散,她的身体抖得说不出来话。

陆绥垂眸看了她一眼,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少年白嫩的面颊泛着的潮红,鸦色眼睫也抖个不停。

怎么就气成这样了?

仿佛受了极大的羞辱。

陆绥伸手,还要脱了少年的外衫。

谁知她像是受了巨大的惊吓,往后退无可退,栽在了供人休憩的小床上。

这样倒也省事了。

陆绥收回了手,站在床边看着她,他抿了抿唇,说:“你自己脱。”

竺玉气得满脸通红,喉咙先是被堵住了,待她对上陆绥的眼神就又像窒息了似的,什么生气的话都不敢说。

她卧病在床的那几个月,早就见识过陆绥的油盐不进,他要做的事情,便是你说破了嘴皮子也没用。

一边嗯嗯嗯陛下说得对。

一边该是如何就还如何,得寸进尺的冒犯她!

竺玉脑瓜子嗡嗡的疼,她吐了口气,颤抖的灵魂好似慢慢冷静下来,她说:“你背过身去。”

陆绥啧了声,狐狸尾巴只有在两人单独相处时才会露出来:“都是男人,有什么看不得的。”

窗外送来一缕明亮的光线。

斜斜没入床帐上方。

她的脸庞隐在这缕金光里,脸上微醺的薄红被映得透亮,好似是鲜血漫上了皮肉里,她狠狠抓着身下的床帐,指甲发白,低垂着脸也看不清表情。

只不过细听还能听得出颤抖的声线。

她端出架子来,说:“我乃金枝玉叶,休得冒犯。”

压着颤抖的声线吐出这句话,她也没有抬头,更没有去看陆绥脸上的表情。

也不知能不能震慑到他。

难不成他在国子监的时候就已经敢在储君头上作威作福了吗?

陆绥淡道:“殿下的身子我也不是没瞧见过。”

顿了顿,恐伤到他脆弱的心,陆绥还很好心的帮他圆了圆:“不过就是比寻常男人瘦了点,无妨。”

骨架小,也不长肉。

腰也细细的。

陆绥忽然想到他们方才说的满春楼,沈竺玉真有胆子去也做不了什么,病恹恹的不说,他力气小的很,掰手腕也没赢过。

怕是到了满春楼,也只能看看,什么都吃不着。

竺玉的手都快要将身下的床单抓破,她甚至想出声求饶,叫陆绥放过她,不要再来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