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3页)

让他感到惊讶之前,她已经把自己的脑细胞耗光了。

薄莉悻悻躺了回去:“……当我没说。”

这时,埃里克冷冽、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你的知识面确实很广,但广而不深,很难想象你接受的是什么教育。”

薄莉:“……”义务教育。

难为你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了。

不知是否她的错觉,她感到他们之间的氛围没有之前那么紧绷了。

她特别想问,那你现在还想杀我吗?

又怕打破现在的平和。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埃里克抬起头,看向她。

比起最初,他的眼神不再显得那么空洞呆滞,有了几分奇特的温度,但看久了还是会感到一种古怪的非人感。

她要问吗?

难得气氛融洽。

如果现在不要个保证,以后再想要就难了。

薄莉的心跳逐渐变得缓慢而沉重。

她深吸一口气,说:“……我们现在算朋友吗?”

没有回应。

他看着她,白色面具遮住了脸上所有表情。

这种不知道他是什么态度的感觉,让薄莉有些畏惧。

“算了……”

他却打断了她:“说下去。”

薄莉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如果我们是朋友的话……你能不能别再动不动想杀我?”

·

他们是朋友吗?

不知道。

他只知道每次看向她,双眼都会传来一阵胀痛,像被什么刺伤了似的。

但同时,看到的细节也变多了。

他发现她的肤色并不是单调的白,有时白如牛乳,有时白如石膏。

她柔软,脆弱,又单薄,甚至可以看到皮肤底下的纤细血管,让人心跳加速,喉咙发干。

他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在角斗场用绳索与死刑犯搏斗。

他的耐心极佳,尤其是在狩猎的时候,从不敷衍了事。

但就像大多数捕猎者一样,他喜欢操纵猎物的情绪,先缓慢逼近,再给予致命一击。

死斗结束后,角斗场一片狼藉,弥漫着一股屠宰牲畜的腥膻味。

那场面令人毛骨悚然,国王却重赏了他。

那是他第一次被重用。

可能因为血腥味刺激了他的神经,他感到血管在太阳穴阵阵跳动,心脏怦怦作响,耳边全是血流急速涌动的声响。

兴奋到那种程度,简直像一种疾病。

所以,他现在为什么会感到兴奋?

因为对她的杀意未消吗?

埃里克冷不丁拔出了匕首,刀锋森冷,寒气逼人。

薄莉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往后退去。

他往前一倾身,一只手撑在她的身侧,另一只手猛地将匕首插在她的身侧。

薄莉像被抽了一鞭子,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不是杀意。

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并不想杀她。

更像是戏弄她。

像猫玩弄一只鸟儿,看她扑腾不已,看她冷汗直流。

薄莉确实被吓到了。

她浑身颤抖着,睁大眼睛望向他,眼睛黑白分明,像一面浸泡在水中的镜子,倒映出他的白色面具。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想看到她更多反应,于是拿起匕首,刀锋轻轻抵住她的腹部。

衣料陷下去一小块儿。

她是如此柔软,如此脆弱,只要轻轻一用力,她就会变得更软,更弱——

如同一块任人切割的黄油。

薄莉整个人都僵住了,恐惧是冷水打湿了鬓角,心跳几乎跳出喉咙。

……虽然她没有感到埃里克的杀意。

他不想杀她。

但不知是否她紧张过度,她总觉得有那么一刻,他盯着她的腹部,是想把刀子插进去的——

那是一种古怪的攻击欲。

令她不寒而栗的同时,又有些腿软。

薄莉后悔极了,觉得自己简直是没事找事,让他坐在那里看书不好吗?非要多嘴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