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3页)

“……因为全是重复性的旋律,容易跟唱?”她猜不透他对这首歌是什么态度,又飞快地补充了一句,“当然,我也能欣赏高雅的歌剧,比如《魔笛》里的夜后咏叹调!”

她也只听过那一首。

原因是那段短笛般尖锐清亮的高音特别提神,骑自行车的时候听,感觉自己能把车轮蹬出火星子。

埃里克不置可否。

她的回答似乎是过关了。

演出结束后,埃里克的视线就彻底消失了。

他为她准备裙子、腰带、衬裙、裙撑和马车夫,似乎只是为了让她来重看这场演出,听她评价这首简单的民谣。

在那之后,他似乎迷上了这种玩法,每天都有新的裙子出现在她的床头。

薄莉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考查她的音乐素养?

培养她对女式服装的审美?

训练她穿衣服的速度?

他模棱两可的态度,让她每天的心跳都异常激烈,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

怦怦狂跳的心脏、精纺细织的裙子、狭窄闷热的包厢。

如果不是他从未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冒冷汗,不知道今天能否答上他的问题,几乎像是在约会。

薄莉不是没有想过逃跑,但她看着沉重的登山包,又沉默了下去——她背不动包。

当然,人不会因为背不动包,而被活活困死在原地。

只要下定决心,怎么都能离开这里。

她却迟迟下不了决心。

为什么?

最重要的是,不知是否这段时间的营养太好,她上次戛然而止的月经又来了。

并且异常汹涌。

幸好包里有卫生巾。

薄莉换上以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看着床上的裙子,蓦地生出一股罢工的冲动,不想出门了。

可能见她一直没有登上马车,客房的门忽然开了。

埃里克走了进来。

她的床头点着煤气灯,但他一抬手,煤气灯就熄灭了。

怪不得特里基说他的魔术是魔法,她至今不知道他是如何烧掉特里基的名片。

一段时间不见,他似乎长高了一些,仅仅是坐在他的面前,都有一种被他的阴影压得喘不过气的感觉。

他很少直勾勾地盯着她。

但不知是否今天她违背他命令的缘故,他看向她的眼神显得冰冷而直接,近乎露骨。

薄莉感到一股寒气从胃里冲上头顶:“……我今天有些不舒服,可不可以请假一天,明天再去?”

她之所以有勇气罢工,也是因为感觉自己最近表现不错,问题全部答上了,还编了几个故事哄他。

……不至于连个假都不让她请吧。

埃里克没有回答。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白色面具的眼洞逐渐被阴影覆没,显得晦暗而阴冷。

薄莉:“……求你了,就一天,明天就陪你去看剧。”

她仔细感受了一下,感觉除了又热又黏,好像也不影响出门。还是咬咬牙带病上班吧。

她刚要起来,埃里克却伸手按住了她的小腿。

他从不触碰她除脖子以外的部位。

薄莉心里咯噔一下,心脏像掉进了冰窟:“……我们这段时间不是过得很开心吗?你给我买衣服,带我去看演出……你提的每一个回答,我都答上了……”不至于罢工一天,就要打断她的腿吧?

“你还记得,我之前说的要组建一个马戏团吗?”她心脏狂跳,努力镇定地说服他,“……这么多演出看下来,我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我还没有告诉你,我会如何组建我们的马戏团……”

他的眼神冷得可怕,令她浑身发寒。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眼中流露出如此强烈的杀意。

她喉咙一阵紧缩,几乎尝到了肾上腺素的酸味:“求你了,别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