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第2/5页)

柳慧娟无比痛苦地告诉女儿:“早在上个世纪末,南湘警方就已经怀疑我了。我跟他是夫妻,南湘警察认为,他逃亡之前,一定有把去向告诉我,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连他杀过人、要逃跑我都不知道……”

女人嗓音沙哑到失声,眼神一片浑浊,“后续警方又在家里的砖瓦房里发现了两千块现金和一小块金子,我都不知道这个地方藏钱了,还藏了那么多,他们认为这是田波留给我的。”

谁能明白她悲哀的心情。

嫁错了一个男人,她这辈子全都毁了。

柳慧娟永远无法忘记,她被请进警察局里的一幕。警察怀疑地盯着她,“你和田波是夫妻关系,十里八乡都说你们夫妻感情很好,他要逃跑之前,什么都没跟你说?你别包庇他!”

她当时年仅二十出头,坐在审讯椅上不断惶恐摇头:“警察同志,我真的不知道!他什么都没跟我说!”

另一名老警察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略微拔高了音量,似乎想透过一双火眼金睛看她是否说谎。

“那藏在墙缝里的两千块钱,你又怎么解释?他入室抢劫了两万现金,就留了十分之一给你,他很看重你啊。”

“这件事不简单,建议你想好了再回答,不要总是一问三不知。”

“警察同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一刻柳慧娟简直跳了黄河水也洗不干净,后续的事情柳真真也清楚了,因为柳慧娟说:“案发后,我被辖区警方要求在本地停留五年,五年内不得离开户籍所属地。”作为嫌疑人家属,她哪里也去不了。

作为一个良民,她前半生从没有进过警局,可认识了田波后,事发后,当月她被传唤警局的次数就超过了十次,两只手掌都数不清楚。

那个男人害苦了她!

破案压力压在南湘警方身上,南湘警方找不到田波,只能把她这个最后一个接触人,更是枕边人,当做案件突破口。

“第二次他用公共电话亭给我打电话,说他要回来……”

她甚至也不无辜。

因为这二十年内,田波确实跟她有过几次接触,每一次都是借钱,没办法,田波威胁她,“办了酒席你就是我的人了!如果你敢报警……你想死可以试试看,你跑得掉,你爹你娘跑不了。”

俩头发花白颤颤巍巍的老头老太,男人身强力壮,一只手就能制服,并拧断他们的脖子。电话听筒里传来阵阵笑声,如喜食血腥的秃鹫,以父母做威胁,柳慧娟根本不敢报警。

田波真的杀过人。

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这句话更是如诅咒一般死死缠绕着她,她一向怯弱,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柳真真越听,通体生寒。

别说是警察了,如果她不是柳慧娟的女儿,听到柳慧娟这些话,她都不会相信,这个女人身份实在太不做好了。她母亲这样子的行为,有谁能证明她主观意愿上没有想要包庇。

什么是包庇?

明知对方是罪犯,还为其提供隐藏住所、财物,便是包庇窝藏。

换言之,因为信息差,柳慧娟在警方那里有撇不清的嫌疑。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证人,能证明她遭遇过生命胁迫。

因此柳真真并非不愿意报警,她是不敢报警,她想把人渣父亲送进去,但她不想失去母亲。

正是前所未有地捋清楚,柳真真才痛苦到极致。

Treasure:“我知道你的顾忌,你快去报警并让母亲去自首吧,一切还来得及,我会给你们当证人。你幻想中的日子会有的。”

柳真真幻想中的日子是什么?

自然是她十五岁之前,她与母亲相依为命,日子贫苦却也甘甜,没有杀人犯父亲这个阴影。简单来说,她很渴望回到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