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错哪了(第2/7页)
“这是草民赖以为生的东西,不可外传。”
黄孟便有些讪讪。
卫旷将茶盏放下,问:“你何以纱覆面?”
郑丑平声道:“草民貌丑,怕吓到公爷。”
卫旷有些奇道:“残肢断臂我多见,血肉模糊也有,没什么能吓到我。”
如此说,郑丑只得揭下面纱,露出真容。
灰纱落下后,卫旷心下微惊,面上却不显。
反倒黄孟吓大跳,连退好几步。
已不是常人说的貌丑,那下半张脸上拥挤在一处的不堪五官,崎岖凹凸,真是令人不忍多看,怕连隔夜饭都给吐出来。不愧名丑。
卫陵瞥了黄孟一眼。
这时,郑丑有些恭敬之意了,直相镇国公那只瞎掉的左眼。
“蒙公爷不嫌碍眼。”
接着便说道:“公爷平素夜里可是咳嗽不止,难以躺平,甚要趴下才能睡得着,右眼还时不时的发痒……”
这比黄孟的诊断更为精准。
才被丑容吓住的人瞬间惶然起来,说起大夫,免不ῳ*Ɩ 得济世悬壶、着手成春,诸如此类的溢美之词,但只要为人,总少不了钻研些上进之道。
神医都不能免俗。
这奇丑之人,怕不是要通过三爷的不行之病,攀上国公,到时自己要往哪里去。
正要说话,就被打断。
“请郑大夫与我诊脉看过。”
卫旷向来对能人异士有崇敬,对郑丑道。
不过观望,就能看出病症,此人医术了得。
卫陵膝上搁置的手微握。
郑丑不再将纱覆上丑容,走上前去,先是号脉,片刻放开,又说冒犯,要细看那只瞎掉的左眼。
卫旷的左眼是在当年宫城大乱,清君侧时,被乱矢射穿,血流不止,却形势严峻,只得先将还是十三皇子的神瑞帝扶持登基。后来再如何医治,眼还是瞎了,留有一个黑漆的洞疤。
现今唯有右眼可视物。
但近几个月,右眼泛起痛痒,晚上不能在灯下多待。
郑丑一面细察,一边问:“是否从三四个月前,就有些看不清字,还有重叠飞蚊之症?”
卫旷回过。
一问一答间,烛烧掉小段,淌下烛泪来。
卫陵抿唇听着。
随后郑丑退开,张口要纸笔。
书案在里室,堆放有朝廷公文,一旁无事而立的黄孟不宜去取,卫陵便起身过去。
待回来,郑丑接过白纸墨笔,写起字来,然后递给镇国公。
卫旷接过写了一行字的纸,看过之后,立时将其揉进手心,怒目圆睁,脸色可怖,拍桌对郑丑厉斥道:“你可知欺罪本公爷的下场!”
郑丑无惧道:“不敢欺罪公爷,倘或公爷信不过,便将草民当个屁放了,何必为此生气,而让身体损害。公爷也该清楚,草民本是为了三爷而来,给您诊病,是顺便随手的事。”
狂妄不雅之言!
黄孟都忍不住为其捏把汗,尽管他极想知道郑丑写了甚,但瞧公爷大发雷霆,不敢凑上去。
*
卫陵亲自送郑丑出府,书房的门一开,外面站着好几人。
卫远正与赶来的二弟说及内阁进人的事,转头来,眉毛还是紧锁的,不待问三弟发生何事,二弟先冷声了。
卫度呵道:“你又惹地父亲犯病了?”
“你院里的事都管不好,少来管我。”
卫陵乜斜地甩他一句。
卫度被怼地要骂人,卫陵却已对杨毓和卫远说自己先送大夫出门,带人走远。
那口气就给硬忍下了。
今夜之奇怪,卫远眺望那矮个戴纱的大夫,将眉又深凝两分,准备待人回来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