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远虑(第2/2页)

杜爽与刘仁轨一个出自京兆杜氏,另一个也是尉氏刘氏,都是讲究儒家礼法的士族出身,自然对当时上层妇女中盛行的“崇佛之风”看不太顺眼。

“王参军此法甚妙!”刘仁轨咳嗽了一声:“照我看,其他地方也大可效仿!”

“效仿?”刘仁愿回过头来:“使君为何这么说?”

“兵者不祥之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刘仁轨道:“苏大将军破敌灭国,立下盖世之功。但屠人父兄,掠人子女,怨毒之心潜于肺腑,只是一时间力有未逮潜藏爪牙罢了。一旦形势有变,就会揭竿而起,群起而攻之。是以旬月之间,烽烟四起,土贼遍野,王师屡战不克,只能困守城中。若是当初就如王参军今日这般,以佛法化解怨毒之气,安抚子民,又怎么会闹到这般田地?”

要是王文佐在现场听到刘仁轨这番话,肯定会对刘仁轨敏锐的头脑钦佩不已。作为一个正处于扩张期的帝国,大唐面临着一个所有帝国共有的难题——如何应对被征服者的反抗。军事上的胜利只是开始,如果帝国对被占领地的统治只维系于暴力,那随着战事的持续,暴力烈度必然会螺旋形的上升,而帝国的财政就会逐渐被使用暴力的成本压垮,这也是人类历史上绝大部分帝国衰亡的共同原因,因此寻找更廉价,副作用更小的工具就是极为必要的了。

佛教就是一个这样的工具,与当时的其他宗教不同,在当时的东亚世界佛教是唯一的普世性的宗教,按照其教义众生平等,无论男女、贵贱、贫富,唐人、高句丽人、百济人、倭人、新罗人都可以成为其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