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第7/9页)

王镇恶一愣,卧槽,好生无情。

他虚心请教道:“子美先生,我该换什么身份行事?”

由于所有兰亭诗会的名单都要从刘裕手底下过,杜甫这里也有一份名单。

他匆匆扫了一眼,毕竟是诗会,当将军的没几个,于谦和张煌言都是万朝观众早就熟悉了的人物,只有这个:“你就说你是戚继光吧,来自大明嘉靖年间,正好你们家乡也靠得很近。”

王镇恶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谢脁见本位面众人抵达,本要过来汇合,却忽然听见有人在轻声唤他的名字,温和又带着一丝低沉的:“玄晖。”

他回头一看,是梁武帝。

小月亮怔然望着他,秀丽的眉目渐渐蹙成了一团,有点迷茫地说:“阿练,你当皇帝了呀。”

梁武帝一时无言。

在本次见面之前,他心里本存了许多话想对他说,然而真正到了此刻,真正对上少年谢脁这一双澄澈如水、不染尘埃的明眸,却又无话可说了。

他建国登基之前,曾与谢脁、沈约在竟陵西邸结为至交,宴饮偕游,同酬同作,有过一段很是亲密无间的时光。

然而,这些事对于少年谢脁来说,不过发生在昨日,对梁武帝来说,却已经隔了镜花水月二十年,无数生生死死、人事全非,沧海般一层又一层阻隔的深深鸿沟。

当谢脁被刘裕复活,沈约第一次重见到他时,何等悲欣交集,伤痛于心,此刻的梁武帝未尝不是如此。

但他却踌躇了,不知该以怎样的面目来面对这位陌生而又熟稔的隔世故人。

为帝王者,自当百炼而千锤,悲欢不溢面,喜怒不形色,目怀万仞而神思晏如。

可是当他看着少年谢脁的眼睛,却仿佛又变回了当年的萧衍。

这么久过去了,该写的祭文写了,该立的碑、该建的祠都做好了,他甚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谢脁的儿子。

原来他还是一直对故人之死耿耿于怀。

东昏侯萧宝卷遭到掘墓,而他听之任之,不闻不问,心中充满了快意,岂能不恨,岂能无情?

“阿练,你不要难过”,小月亮半仰起脸看他,长睫微微一抖,认认真真地说,“该过去的都过去了,未发生的永远不会再发生,终是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随心自在。”

萧衍的神色出现了刹那间的空白,凝视他许久,蓦地长出了一口气:“你说得对。”

他伸手拉过太子萧统,为谢脁介绍道:“玄晖,这是吾儿萧统;吾儿,这是你谢家……”

“别别别”,小月亮心头一慌,唯恐他说出什么“你谢家叔父”之类的虎狼之词出来,赶忙摆了摆手,“我们各论各的。”

萧统带着一丝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比自己还小的长辈,眨眨眼道:“玄晖好。”

小月亮又高兴了起来,含笑向他伸出手:“走,我们别理他了,自己玩去,找个风景好的地方坐坐。”

萧统跟他走了,梁武帝看着一双少年远去的背影,许久,唇角到底是微微一弯。

他仿佛在轻声叹息一般说道:“多好啊——”

能见得这一幕,他余生亦可以释怀了。

梁武帝打开了传送通道,一群来自梁朝的文人纷纷涌入。

诗赋小天才庾信,《玉台新咏》的编者徐陵,春风词笔何逊,山中宰相陶弘景等人,无不是在文学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一笔的大佬。

杜甫看见这一幕,心中颇为好奇,梁朝到底来了多少人,梁武帝怕不是把半个朝堂都打包带到了兰亭?

不过这些人也确实不错,确有参与资格就是了。

“子美老师”,谢惠连在一旁大声说,“你之前说过「庾信文章老更成,凌云健笔意纵横」——这个庾信没老,他还能成吗?”

过了一会,谢惠连又看见了何逊,声音变得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