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第7/8页)
刘彻心中有些羡慕,又接着问道:“长安是如何陷落的?”
郑成功告诉他:“啊这,比起君士坦丁堡之战,可以说是非常平平无奇了。”
司马邺登基后,也曾试图力挽狂澜,守卫长安城,发诏书让天下兵马来勤王。
可惜宗室世家们都前往了南方扎根,早就安顿下来,哪可能去理会他,最后内外交困,孤军断绝,坚守长安三个月后眼看希望断绝,甚至出现了食人惨案,索性一咬牙,降了。
刘彻:“……”
他听到这边,颇有些不可思议地问:“司马邺登基已经四年了,一支起兵勤王的部队都没有吗?”
郑成功沉吟片刻说:“民间义士倒是有,譬如你那个后人刘琨,但司马宗室是真没有,一来他们不愿,二来他们也死得差不多了。”
关于五胡乱华这桩惨案,刘渊等胡人固然难逃历史的裁决,但司马氏的一众宗室才是最大的罪首元凶。
毕竟胡人自古有之,最早从舜帝时期就开始“分北三苗”了,但之前都一直是规规矩矩地俯首称臣,偶尔几次冒头,全被打得落花流水,凄惨不已,从来不曾舞到中原疆土上来。
刘渊是第一个在中土称帝的蛮夷皇帝,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
之前的帝王都能压制胡人,怎么唯独到了司马氏这边,就一泻千里、凄凄惨惨戚戚了呢?
自然不可能是胡人一下子就突飞猛进,实力变强了,毕竟几十年前的魏武帝还把乌桓压着暴揍呢,只能说明司马氏实在是太弱小了。
倘若一个国家能君明臣良,政治清和,又何惧外敌兵锋之强大?
必先自有内衅,而后产生外辱,司马氏八王之乱打得天崩地裂,朝廷流血,也打碎了所有的有生力量,从此胡人铁蹄长驱直入,彼为刀俎,中原百姓皆成鱼肉。
刘彻:“……”
他觉得这个内斗作死,导致外部胡人有机可乘的骚操作听起来非常南明,但看了看对面的郑成功,还是知趣了一回,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不过,郑成功也产生了同样的感慨:“世道虽易,而外敌入侵中原的苦楚总是相同,何其哀哉。”
西晋末年,离乱纷纷,四海鼎沸,苍生倒悬。
永嘉之乱致使衣冠世族接连选择了南渡,前往江东,从此整个辽阔的北方中原地区变成了胡人任意驱策飞驰的牧场。
白骨累累,尸骸如山,堪称是惨不忍睹,整个人口锐减了五分之四。
自刘琨就义,北方最后一支汉人抵抗势力就此倒下,往后一百多年间,这片土地上再也没有升起过汉人的旗帜。
到下一次北方百姓重见星火,复睹汉人衣冠,已经是宋祖刘裕北伐进入长安城的时候了。
这一次进攻长安城也并没有能维持多久,直到两百年后隋文帝灭陈,天下才再度恢复了真正的统一。
纵观整个五胡乱华岁月,始终是一片黑暗,处在一个四海煎熬生民涂炭的状态中,持续了整整三百年。
这是三百年啊。
它不是一个冷冰冰的数字,而是一代又一代的人,是天下千千万万人,在烽火摧折中颠沛流离,饱尝辛酸悲恸的一生。
“司马氏真是罪不容诛”,刘彻长叹一声,由衷地说。
……
令人震惊的事随后发生了。
这一年,南渡的琅琊王司马睿在琅琊王氏的帮助下,来到建康城登基,称晋王,并且准备顺势称帝。
他和琅琊王氏是一种共生依存的紧密合作关系,所谓“王与马,共天下”。
当然,司马睿也不想看见琅琊王氏一家独大,正准备寻找一些外部力量抗衡王导、王敦等人,便瞄上了刘彻他们这一支进攻长安城的势力。
当日的消息被严格封锁,并没有流传出去,故而外面的众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世宗孝武皇帝降世”,只是以为一队汉人扳倒了刘渊,光复了长安城。